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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马明骄的又是一颗圆溜溜的樱桃核,不偏不倚,再次砸在额头上,和上一颗的位置一样,没偏丝毫。
“竟然还敢做出如此粗俗之举?不男不女的东西,什麽来头?敢这样羞辱我?气死我了,简直不把青山门放在眼里!萧兄,你帮我抓住这厮!我要砍他!”马明骄抹了抹生疼的额头,看向身侧的人,眼中带着火气。
榆树上的美人咬着薄皮的樱桃,眼神看向另一位鸦青色衣袍的男子。
这男子看向他时眉头是微微敛着的,似有哀伤,他打量着对方,他头一次见到旁人看自己的眼神是这样的,好奇和口唇中衔着的甜樱桃,一同嚼碎。
萧纵从方才便很安静,直到注意到玉还因投过来的视线,他才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而对马明骄,语气平缓,“应是青山门的客人,不是什麽大事。”
“可他知道了我要逃婚,这可是天大的事,得把他打下来,关进柴房里关几天才好。”马明骄一脸郑重。
这傻小子真以为自己能逃得掉。
“看上去并非多事的人,明骄,逃婚的事,你不要想了。”萧纵说罢,便有要走的意思。
“萧兄!诶!萧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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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榆树上的男子才是需要注意的可疑之人,但萧纵从头到尾都无视了,这叫马明骄有些摸不着头脑,朝着萧纵的方向追了两步,又停下返了回来,转而对着树上之人斥道:“喂!我不管你是谁,倘若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我有你好果子吃!”
说罢,马明骄也走了,青云门宴请,来来往往的的确又不少人士,大多都住在外头的客栈,直到两天后成亲,才会进府吃一顿席宴,只有小部分和青云门关系密切的贵客,才会提前请入府中招待。
树上的美人继续吃着红樱桃,头有些微微侧着,看向了某个方向,樱桃吃光了,手中的油纸在他手中轻轻一抿,竟哗得燃起了火苗,没一会烧了个干净,他甩甩手,撑开两条长腿,枕在树上继续小憩。
这时,树下多了一道白色的声音,他恭敬地低头,“教主,不肯交出来,说想亲自见你。”
“下去吧。”
玉还因的声音有些不耐烦,眼皮闭得更紧了一些,似乎很讨厌别人扰他。
白云苍狗,世间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入夜,萧纵换上夜行衣,轻车熟路地飞身翻窗,摸到了青山门老夫人的院子里。
他今天来到马府中,可不是为了帮马明骄逃婚,而是又别的事要做。
两日后,那场婚宴上,会生一场浩大的事端,这祸事会危及好几个门派。
青门山的老夫人,马明骄的奶奶曲辞春,在孙子成婚当天,就会蹊跷地死掉。
这些日子,府中仆役筹办着马明骄大婚的事宜忙得人仰马翻,门徒和守卫也被调去帮忙,守夜的也难免不足,萧纵轻功了得,行事也顺利得很。
要萧家和青山门的关系一直很好,在这里,没人会疑他。
他提前来到府中小住两日,为的不是阻止不是阻止老夫人被杀,而是在老夫人被杀前,偷一个东西。
傍晚去给这个老太太请安的时候,萧纵就在这老太太的茶水里抖了一点助眠的药粉。
翻进屋内,这老夫人果然睡得很熟,萧纵受着脚步,猫进了床底。
这老太太在床底的墙壁里做出了夹层,藏着好东西。
他挨着墙,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了口气,光亮了,萧纵仔细看了两边才看清墙面上的机关,轻轻一推,从墙的夹层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子。
吹灭火折子,萧纵把盒子放进怀里,按照原路返回了自己厢房,反锁上了房门。
不慌不忙地把衣服换了,才在烛火下端详着木盒子。
手上的木料金丝浮现,有一点樟木清香,是金丝楠木。
萧纵拨弄两下,用内里震碎了小锁,盒子便开了。
盒子一开,屋内便迅速弥漫出一股淡淡的药香,这气味很是不寻常,闻起来带着一点怪异的甜味,却不叫人讨厌。
烛火明灭,啪嗒一声,木盒又被合上,萧纵看着这玩意出了神。
他偷这药,倒不是自己有什麽大病需要治,
坦白讲,是为了玉还因,到也不全是为了玉还因,他也想全了自己的愧疚之心。
上一世,他害人不浅,利用玉还因帮自己报仇,玉还因死时,他才觉得难过。
也是冤孽,这一世,离得远些,对彼此都好。
药,找个时间,丢给玉还因吧。
据说中了舂臼之毒,身体就像被丢在舂臼里撵着舂着那般痛不欲生,玉还因两个月都要毒发一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