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符荀看了一眼段逾才骂骂咧咧的停下了动作,神态自若地坐回到座位上,招呼化妆师给来化妆,只一会就恢複成了往日那个“符老师”
“符老师,附近的山头上可是有不少站姐和狗仔,小心别被拍到了。”段逾坐在符荀身边的那张椅子上,面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仿佛只是一个善意的提醒。
“狗仔?哈哈哈!段老师,我还以为你是觉得桑质白可怜才为他说话呢,原来是怕耽误拍戏。”符荀认真看了段逾一眼,像是听见了什麽笑话,他就说呢,这圈子里能混出头的,能是纯良之辈,外表装得单纯善良,内里还不是以利益为重。
“符老师说笑了,我和桑老师非亲非故,当然是更怕会走漏出什麽风声,影响电影的宣发。”段逾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透过面前的镜子,看向身后。
这一刻,段逾大概明白了一点,符荀口中说的,桑质白不正常是什麽意思了。
趴在地上的桑质白尝试了好几次,才踉跄地站了起来,他呼吸有些快,因为疼痛而面色潮红,可眼神温顺得如同家犬,只是看到段逾时才有些躲闪。
后又放弃挣扎一般,安静麻木整理自己沾着灰尘的衣衫,面上丝毫没有被伤害后的愤怒与怨恨。
怎麽会有人被打,还是一副心甘情愿,毫无怨言的样子?
纵然段逾觉得桑质白可怜,可面对一个压根不想反抗的人,只觉得他那自以为是的帮助实在显得多管閑事。
“那我先出去了,有事可以喊我。”桑质白这话是对符荀说的,但临了走的之前,余光瞥向的方向并不是符荀,当视线被人逮住的时候,桑质白又迅速低下了头。
门重新被关上,外面的太阳灼得桑质白皮肤刺痛,他才怔怔的缓过神来。
低下了头,桑质白点开手机,搜索那个不该存在他列表的名字。
一共37条消息,其中三条是转账消息,他全都知道,但一条也没敢回。
心底的直觉总警惕着和段逾的每一次接触,段逾不是一个可怕的人,相反,脾气好,长得好,工作认真负责,大家都很喜欢他,很少有人不喜欢段逾吧。
可桑质白很害怕,因为察觉到了自己莫名的在意,所以战战兢兢。
在那双眼睛认真的看着他的时候,那种冷汗直冒的心悸会沿着心髒传输到浑身的每一处,一不小心,就会被勾着拖拽着掉进难以名状的深渊,从此我不是我,他不是他。
不可控的东西毁了自己岌岌可危的信仰,桑质白不允许这件事情发生。
他将手机放回自己的口袋,远远看着天上的太阳,擡起手,忍不住用手摸向自己的脸。
皮肤很烫。
想起刚刚自己丢脸的画面被段逾看到,羞愧密密麻麻的啃食着他几乎消失的自尊。
桑质白有点喘不过气来,快步离开化妆间,越走越远,他宁愿躲在角落里承受十倍以上的痛苦,也不愿意被段逾看到一次,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对自己的看法,但当着段逾的面,桑质白会真心实意的难过,清晰地感受到具体的疼。
*
段逾对待拍戏这件事很认真,毕竟那多钱不是白拿的,张姐曾说过他最大的优点是能看得清自己。
今天需要拍的戏,是男女主和男配开车掉到河里,然后主角默契配合,从男配手里抢走装着赃款地址的保险箱。
荧幕上五分钟的戏,至少需要泡在水里三个小时。
开拍前段逾站在岸边和符荀还有女主角姚娜对戏,时不时一脸忧愁的看着面前的河。
他是真的很想用替身,但导演能同意就见鬼了,所以也没必要提。
段逾虽然会游泳,但是天生怕水,当然,洗澡倒是没什麽,他反感的是身体长时间被大量的水浸泡,那会有非常强烈的,不自在的感觉,顺便连带着不喜欢下雨天。
他记得小时候掉河里,白着张脸从水里游上来,回家就发了三天的高烧,初中上完游泳课的第一天,也突然发烧了。
不过,掉水里就会发烧的体质,大概属于有点玄学的心理问题。
他和系统做任务的时候,在一个世界也掉进过水里,即使用的是别人的身体,段逾也发烧了......不过,那时候好像还有个人一直照顾自己,是谁,他记不清了,很多事情,因为系统的缘故,只能模模糊糊的记一个大概得印象。
段逾皱着眉头想记得更清楚一点,却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不是个容易纠结的人,记不起来,也不再去想了。
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硬咬着牙开始拍戏。
下水后段逾身体崩得很紧,各种特写和近景都是一条过,反而是符荀,因为在水里不好控制,打斗的动作不太流畅美观,被负责的导演喊着重来了好几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