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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替符荀担下那件事,你有什麽把柄在他手里?还是他给你钱了?”这样逆来顺受的桑质白让段逾有点生气,手中的力道重了点。
“你想对符荀做什麽。”这是桑质白的本能反应,下意识的会想,段逾也许会伤害符荀。
段逾觉得有点可笑,也漏出了两声笑音,“我对符荀做什麽?怎麽?桑老师觉得是我叫他把人肚子弄大的?哦,你不提我还要忘了,对啊,我可以对付符荀啊,每年好剧本只有那麽点,电影圈,我也馋啊桑老师。”
最后那三个字,段逾声音有些过于暧昧了。
他对桑质白一直印象很好,甚至充满了同情,但只要一提对符荀不利的话,那副护主的奴才样,实在让段逾不开心,他觉得,桑质白不该是那样的。
“你想对付符荀,我不会放过你的。”桑质白冷淡得很温柔,眸中的目光却阴森黏腻,察觉到自己肩膀上掐着的手变得更紧时,他忍不住又放缓语气说了一句,“青柠给你规划的路线和符荀完全不同,他不会碍着你的路。”
段逾当然清楚自己在青柠的价值是提升商业性赚更多的钱,而现在的符荀追求的已经是阳春白雪,两人之间的确没事竞争。
正因为他很清楚,声音他会觉得桑质白偏心,对他很有成见。
“那我偏要争呢?我也想当男主角。”段逾开始撒气,虽然他知道自己在擡杠,但无所谓。
“我不会放过你的。”桑质白声音柔柔地重複着之前的话。
段逾噗嗤一笑,再次笑出声来,原来是条塌尾巴的蛇,不咬人。
被嘲笑了,桑质白反应过来,虽然不生气,但心中燥闷,细思又有点莫名其妙的不好意思。
“怎麽个不放过法?桑质白你想杀了我吗?”他语气格外天真。
杀,这个字眼太重,桑质白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他觉得这个字一点都不适合这样明媚乐观的人,于是就摇了摇头。
段逾松开了桑质白的肩膀,“一年前,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我不相信是你做的,但我给你发消息你从来都不回,后来,张姐告诉我,是你替符荀背的黑锅,我松了一口气,桑老师,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他语气更加认真了几分,“符荀恨不得把你踢开,不如你过来帮我?待遇不会比华庆给你开的低,如果还不够,我私下补贴你。”
“你为什麽......”
“桑老师,符荀说和人交朋友要看眼缘,我觉得有理,大概因为我一见你就会开心。”段逾说完才觉得有点太过相熟,便欲盖弥彰的补充着,“而且,你也帮过我。”
被段逾这样认真注视着,那种坚定又热烈的目光,让桑质白觉得自己好像很被需要一样,真的很难不感到开心,那种从心底涌出的雀跃,太过温暖。
桑质白没察觉到自己嘴角上扬的弧度,但忽然想到了什麽,笑容僵停,最终趋于平静。
掐住指尖,他用一种趋近于温柔的平静口吻说道,“段逾,别闹了,天太晚了,明天你的戏很紧,不早点睡,会头疼。”
这麽明晃晃的拒绝,段逾怎麽可能听不出来,他冷笑一声,心里淤着气,身体撞开桑质白瘦弱的肩膀,闷头往前直走。
往长走廊里走了几米,冷不丁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那人。
“桑质白,我们以前真的没有见过吗?”
桑质白影在黑暗里,静默无言,只是摇了摇头。
怕水
那晚之后, 段逾和什麽都没发生一般,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忘川》的拍摄,导演要求很高, 进度很赶,大夜戏也多,连续拍十几个小时, 日夜颠倒,他几乎沾枕头就睡。
压力最大的当属符荀,虽然对他挺客气, 但段逾也撞见了几次休息室里符荀砸东西的声响。
电影拍摄中期, 一处外景,条件限制, 段逾得和符荀共用化妆间,一次去早了, 站在门口就听见了符荀的怒斥声, 骂得很难听。
“帮我去给剧组订奶茶和咖啡吧, 天太热,大家都不容易。”段逾给助理小秦转了一笔钱, 便把对方支开了。
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佝偻着缩着缩在地上的桑质白,正被符荀用脚狠踹着腹部。
桑质白乌黑头发遮住了眼睛,攥着手心, 不吭半声,仿佛不会疼一般, 身上的白色衬衫被踢得发皱, 腰上露出一截,瘦得吓人, 能清楚的看到几段根根分明的肋骨。
一旁的化妆师脸上并无异色,正在认真调和着一会要用的粉底,仿佛对这早就习以为常。
“符老师。”段逾神色複杂没办法当看不见,出声制止了符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