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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母恨恨看着程忍冬,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大卸八块。
程忍冬闭了闭眼,想到了程父去世前的日子,那时他身染重病,那是他最痛苦、最不能忘怀的一段时光。
身染风寒,父亲骤然离世,那场病和父亲的离去,几乎折腾去了他的半条命。
“母亲,你怕是忘了,那时我身染风寒,嗓子疼得说不了话,几乎是个哑巴。我从未跟父亲说,我想吃桃花糕,我最不喜欢的糕点,就是桃花糕了。”
更诛心之言,程忍冬没有说出口。
桃花糕,明明是程母最爱的糕点。
“不可能的,不可能,嬷嬷跟我说过,是你闹着要吃桃花糕,你爹才出门的。”程母脸色惨白,一脸不可置信。
程忍冬摇摇头,叹了口气说:“母亲,我是你亲儿子,只因为一个嬷嬷的只言片语,你就定了我的罪?”
真真是荒唐,程忍冬眼里沁出一滴泪:“母亲,你究竟是因为以为我害死父亲才恨我,还是找了一个理由光明正大地恨我?”
程母说不出话,她脑子昏昏沉沉,心里一团乱麻,思绪万千,眼睛直愣愣盯着地板。
“母亲,好自为之吧!”
程忍冬没有多言,径直走了,他们的母子情分,已经尽了。
答案如何,也不重要了。
看着程忍冬离去的背影,程母乱哄哄的脑子无比清楚一件事——她彻底失去这个儿子了。
人物大赏
回去的路上, 云见山在马车上恍恍惚惚做了个梦。
梦里,他来到一云中的楼阁,阁楼里, 四处立着高大的书架, 擡头望去, 一眼望不到头。
阁楼的正中间,有着一张桌子, 上面放了一本书, 无数高大的书架包围着它。
云见山走到正中间,来到书桌前,看到了那本书的封面——古今悲情人物大赏。
还不等于见山上手,书页自动翻开, 云见山一看, 愣住了。
只见翻开的书页上, 写满了字, 而加大加粗的标题是:程忍冬——颠沛流离、孤苦为伴,伟大史学家的悲惨一生
云见山心头一震, 继续接着往下看。
程忍冬,着名历史学家,与田修斐一道撰写了史学巨着——《开元大典》。
自古英雄多磨难, 他的一生却是充满了悲情;古今人物多风流,回顾其一生, 却难觅肆意风流岁月。
幼时丧父, 独自一人来到书院求学。
他就读的书院, 彼时声明不显, 不过刚刚初建,却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云雾书院。
云雾书院由云氏夫妇所建, 两人无儿无女,一身心血皆倾注于书院。
后云夫中年落水而亡,云夫人更是将全部精力用于书院,是历史上第一位教育投资家。
看到这里,云见山猛地明白过来,这书上所记载的时空,并没有自己的存在。
“这难道就是当初天道预测到的盛世吗?没有穿越者,也没有我。”云见山喃喃自语。
想不通这个问题,云见山只能先按下不表,接着往下看。
云雾书院培养了诸多人才,其中不乏着名历史人物,这些人,既有贤臣能吏,文学大儒,也有书画大家、一代名将。
如文学大儒田修斐、书法大家徐晨星、一代名将张全武、治水能臣吕弥、教育学家洛之源、画之圣手苏信源、一代贤臣宁文洲,这些后世人耳熟能详的名字,皆是云雾书院的学生。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些天才人物,和程忍冬一样,全部出于同一时代,就读于同一个书院同一个班。
这些改变了一个时代的天之骄子们,年少时皆在云雾书院就读。
有人说,是这些天才人物成就了云雾书院,也有人说,是云雾书院成就了这些天之骄子。
对此,人们争议了太多年,或许是这些同时代的天骄们光芒过于耀眼,纵使后来的云雾书院出了无数名人雅士、传承千年不灭,也难以止住这个争议。
对此,或许我们能从程忍冬的书信和其晚年留下的诗词里,一窥他对云雾书院的看法,一探这位史学家悲惨的一生。
程忍冬一生,除了《开元大典》和与好友田修斐往来的书信,留存作品甚少。
一个名留青史的史学家,关于他的作品,却少得可怜。
非因战乱,非因遗失,而是因为,他从未动笔。
这位后世尊崇的史学家,大半生籍籍无名。
无论是少时为学生,青年为翰林,中年辞官游历,晚年归隐一方,皆十分低调,留下的作品屈指可数。
《开元大典》面世后,震惊了整个晋国,一夜之间洛阳纸贵,一时之间,无人不知程忍冬之名。
比起死后作品才被世人发现、挖掘、捧上神坛的画之圣手苏信源,程忍冬显然幸运得多,生前就获得了其应得的名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