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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的。
他暂时找不到的。
所以他才会说,没有了网球,他就什麽都没有了。
“——我舍不得的,所以我只能回来。”
长夜漫漫,他最终的选择还是舍身燃灯。
他剖析到最后,那副画作仅留存给他的意义是——悬日就应该高高挂在高处发光发热,一旦坠入深海,深海顷刻间便化成火海。”
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
他没有了退路。
至于黎明破晓前的偏执和煎熬,他不需要另一个人陪着他一起渡过,只需要等他归来一起庆祝他的胜利…
——这才是对的。
…他果然打算用生死去赌一个唯一的答案,教练张了张口,最终只压成一句:“只有极端的概率,我们才需要走到这一步,所以它才会被称之为最坏的打算。”
但幸村已经将最坏的打算谋划好了:“如果我需要走到这一步…”
“…他可能不会同意你。”
“他会同意的。”,幸村知道他说的是谁,这一点他不同意,“他是我,他和我的决定一定是一样的,就算不一样,最终也是殊途同归的。”
——殊途同归四个字,就像什麽重大的力量,一下子拽得幸村浑身疼痛。
他一踉跄。
教练及时扶住他,紧张道:“…好,我们回去了,这些事压后再说。”
赤司缓缓降下车窗,透过玻璃将最后一幕看得一清二楚,他本来就在即将前往机场的路上,无意间路过这里。
现在眉头一皱。
幸村的病情怎麽会允许他离开医院这麽久。
刚比赛完,尚且需要坐在轮椅上的迹部,看到对家发过来的通讯信息,眉头也一皱:
「你确定他的医院在德国?」
「啊嗯?」
赤司不回他了!
不回他是什麽意思?
他是在哪里见过的死对头?
“——!”
迹部立刻明白了什麽:“本大爷得去趟德国!”
管家将他从头看到尾:“景吾少爷是打算用拐杖,还是坐轮椅?”
“……”,这是个不错问题,本大爷用哪一种比较华丽…
“轮椅!”
至于本大爷为什麽需要坐轮椅,这个问题不许死对头问!
问就是他无理取闹!
飞机平稳飞行回海德堡,落地后,这个难言的插曲便被一带而过。
那幅画作也被彻底压进画册里。
直到夜晚将近,幸村抱着那颗国王蛋,轻轻捏了捏被子,才想起教练那句不赞同…
他对着画册的方向,有些失神,沉默了很久…
…你也会同意我的做法对不对…
无人应答。
…我很想知道你的答案…
…这很重要…
…因为如果我的冒险失败了,连同你,也会和我一起…消失掉…
一室静谧,夜更加深。
幸村侧身合目睡去,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份期待落空的模样。
只有黄金蛋附近刚诞生出来的白色奇迹,于他入睡后,开始摇了摇,昭示着这场殊途同归命运叠合的回响。
109. 蛋与答案 ——人,是承受不住诱惑的!……
诺大的走廊, 悄无声息的,静得连根针掉落在地的声音都能听得见,秒钟滴答滴答地发出轻微声响。
现在正是德国的下午时间。
洁白噌亮的走廊, 教练迈着沉稳的步伐,神色柔和。
他今天一身米色的常服,身姿挺立,蔚蓝色的眸色或浓或重, 像是碎在海里的星星,耀目的金色碎发在日下仿佛披着一层光,引得路上都频频回首。
咚咚。
虚掩的门被敲了两下。
教练先生趁里面人反应之际,还偏过视线,颔首扫了眼对门中间形成的模糊人影——温柔体贴, 这幅模样用来谈判最有说服力了。
事实上,他昨日发挥地并不稳重。
今天, 他要重新有理有据地说服Seiichi,通过摆事实, 讲道理,给予他正确的引导,让他感受一波灵魂深处动摇传来的诘问!
昨天比赛情绪带给Seiichi的多巴胺分泌过剩, 让他一时失去了判断力, 那种决定根本不能算数。
“——请进!”
教练散漫地将浅色的长大衣抚到一旁去, 单手推门而入,一眼就看见迹部。
king正坐在不华丽的轮椅上, 眉头皱得有棱有角的。
大概十分想跷二郎腿,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会儿也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麽,一副出神的样子。
至于幸村, 今天精神倒是不错。
即使坐在病床上,他的背部弧线依旧挺直,宽拢的病服显得他腰身和肩头十分单薄,只是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一下子让他整个人生动了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