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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里的两人还没看见魏劭,正谈着话,路德尔言辞犀利:“你这样做无异于饮鸩止渴。”
末了,他又补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开终端做什麽?”
“我要发个消息。”斐洛的声音有点哑。
脚步声戛然而止,斐洛在离魏劭几步远的地方顿住了。
他腕上终端还亮着,没来得及点开任何软件。
路德尔看见杵在门口、神色郁郁的魏劭,心里一紧,心道这位该不会知道替身的事了吧?
他轻咳一声,试探:“魏劭阁下?您怎麽在这站着?”
魏劭没回答,而是沉默地看了斐洛一眼,路德尔觉得那眼神十分不简单,于是更加紧张了。
他在心里估计了一下,要是魏劭直接动手,他们上将虽然正虚弱着,但也不会打不过,要实在不行,他就出手帮帮忙,大不了去雄虫保护协会蹲几个月……
斐洛往前走了两步:“怎麽过来了都不告诉我……咳咳……”
他的嗓子哑得厉害。
路德尔忽然惊奇地发现,魏劭眉眼间那点阴霾在斐洛的咳嗽声中瞬间烟消云散。
甚至慌忙问:“怎麽回事?”
斐洛轻轻摇头:“没事。”
“怎麽可能没事,你是不是又在训练的时候乱来把自己弄伤了——”魏劭话音骤止,因为他突然想起了之前跟季裴衍聊到的抑制剂。
副作用……
斐洛难道是因为抑制剂的副作用才这样的吗?魏劭一边想着,一边低头打量起斐洛苍白的脸。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不冷静,又不想让斐洛看出端倪,只能掩饰般地看向另一边的路德尔:“路德尔,你们上将怎麽了?”
路德尔不明真实情况,又突然被喊到,只能装傻:“啊?嗯……我也不知道啊。”
地上两人影子交叠缠绵,路德尔心情複杂,他看着魏劭:“阁下,您跟上将慢慢说,我先回去了。”
路德尔火烧屁股似地进了电梯,全无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魏劭微微皱眉,觉得路德尔也有点奇怪。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刚刚路德尔看他的眼神似乎带着几分怜悯。
与此同时,电梯里的路德尔默默心想:他们上将可真不是个东西。
门口只剩下斐洛和魏劭两人了,斐洛伸手开了门:“怎麽不自己进来,你不是有密钥吗?”
魏劭抿了抿唇:“不礼貌。
斐洛动作的手一顿,扯了下嘴唇:“以前也没见你这麽客气。”
这话让魏劭感觉回答也不是,不说话也不好,只得转移话题:“你家门锁是不是有点不灵光,怎麽欢迎语音又没了。”
上次他来还有。
斐洛:“……”
斐洛:“可能吧,有时间我换掉。”
不过几天没上来,斐洛家里又变成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沙发被防尘罩罩着,一看就知道主人几乎从不使用。
斐洛把防尘罩撕开,又去冰箱给魏劭拿了瓶饮料:“什麽事?”
魏劭看着手上的饮料,轻声嘀咕:“我还以为你把这些也扔出去了呢。”
斐洛没说话,面无表情地把影池控制器砸进了他怀里。
魏劭不自觉笑起来,但没一会儿,他又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嘴角慢慢垮了下去。
“斐洛,我想问你一件事——”说了一半,他忽然停住,搭在膝上的手轻轻点着,似乎在斟酌措辞,“你的血脉狂暴,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
斟酌了半天,还是选了最直接的一种。
魏劭说完立刻擡眼,紧紧盯着斐洛的脸,没放过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斐洛的眼睫因为魏劭的问题微微一颤,紧接着移开目光蹙眉道:“还没有出现过那种情况。”
如果魏劭没有跟季裴衍交流过,或许就相信了,一般雌虫的血脉狂暴大多降临在三十五岁以后。
但斐洛是s级雌虫。
更高的精神力、更强大的血肉之躯,背后也藏着程度更恐怖、来得更早的狂暴期。
魏劭盯着他看了两秒,语气忽然变得很严肃:“是吗?”
“嗯,”斐洛语气平淡又随意,“算起来也还早,你不用——”
魏劭忽然擡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掌心下的小臂肌肉一瞬间绷紧,下意识想往后撤。
这种反应越发印证了魏劭的猜测,他紧紧捏着斐洛的手腕,不準人躲开。
季裴衍说抑制剂会阻滞雌虫身体的正常运转,所以针孔消失得慢,如果斐洛真的用了……总会留下痕迹。
魏劭忽然发现,明明是夏天,斐洛却总是穿着长袖,他从前没多想,还调侃斐洛的体表温度怎麽总比寻常人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