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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校服的学生枕着手臂,而身边亦是有人边捏起对方的两边头发,边毫无章法的偷笑着。
还有在山上蹲在界碑石的旁边,穿着黑色沖锋衣的少年比着手势,对方平时白皙的皮肤在此刻冻得有些发红,但眼中的神采却没有半分褪去,而亦是有一只手自镜头处伸了过来。
还有在操场上、在教学楼、在傅家的宴会、在草场上........
最末端的一张是傅贺呈穿着身橄榄球队衣服,笑得依旧肆意嚣张。而旁边被他的手臂搭在肩上微笑着的少年,赫然是陆承嗣。
时节大概是秋天,比起夏日来说少了几分浓墨重彩的情愫,但尽管在相片中,异国的秋日阳光几乎将陆承嗣的发丝都镀上了一重浅淡的金色。
而对方身上穿着的远比傅贺呈来的整齐,深色的西装马甲将少年整个人称的极为清俊,他很明显的年岁长了些许,轻笑着与傅贺呈站在一块。
时间注明是十年之前。
是傅贺呈。
是傅贺呈。
全是傅贺呈。
在华苑楼下,陆承嗣则是站在车前,看着不请自来的青年男人,眼中平静。
“我知道他来你这里了。”
“之前和你联系不上,是因为我家里......但现在说也没有意义。”
“但是他,他什麽本事都没有,甚至只能会拖你的后腿,你还得去照顾对方.......我只是希望你不会后悔。”
尽管陆承嗣的表情看不出额外的反应,但傅贺呈依旧放低了声音道,而此刻他眼中的神情却是安静而又诚恳,像是一个最忠实的朋友为对方考虑般。
“我以为你会怀恨在心。”
陆承嗣虽然笑着,但眼中依旧没什麽额外的情绪波动,但说的却是真心话。
闻言傅贺呈只微微的朝前几步,他未曾再有其他动作,只是微微低下了头,像是将脊背都沉了下去,轻轻笑了下。
“人总会长大了,总是那样算什麽。”
“祝你们。”
二人脸上都带着得体的笑意,彼此看起来倒是都十分礼貌,但却有道看不见的无形屏障,使得原先的朋友相离。
而站在二楼窗户的傅贺临面无表情,此刻透过玻璃窗的角度看去,两个人的背影和几乎和那些相册里一样。
亲密无间、意气相投。
.......
........去死。
傅贺临最终还是忍住了,但也没有完全忍住。
他的手紧紧的扣在窗户上,只将下面的两个人刻在了眼睛里。
什麽命格……去死。
剩下的时间傅贺临几乎要记不清他是如何蒙混过关的,只在听见陆承嗣要出差去a国的消息时候回过神来。
陆承嗣谈及这个消息的时候表情也没怎麽动,丝毫没有半分刚才的芥蒂,他平静的吃着桌上的菜肴,而傅贺临的思绪已经飞向九天之外。
“早去早回。”
傅贺临的话满是真心,真心是希望陆承嗣早回,也真心想要对方快点走,而他此刻的大半心神已经在怎麽杀了傅贺呈身上。
陆承嗣不在,正好也便宜他行事。
当夜,青年看着自己手上的粘稠的血迹,与整座寂静无声的傅家大宅,满意的笑了笑。
他宁可将自己那支珍爱的玉笔都扔在这里抵消命格反噬,也势必要杀了傅贺呈洩愤。
对方那些照片……
傅贺临眯了眯眼睛,他早就该这麽做了……从第一眼开始,他就应该把这个东西杀了,免得节外生枝。
不管是陆总还是公子,他的陆郎只能是他的。
那些年岁里,真的是便宜对方……
但是死人不成怨鬼,就不能再死了。
傅贺临有些遗憾,但也算是神清气爽。他没去看被他丢下的玉笔,只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回了住处。
但等他还没心平气和几天,就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个人、那张脸——
本应该死透了的傅贺呈不仅没死,甚至如那日般站在楼下,男人擡头朝着傅贺临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青年居高临下平静的看着对方,準确来说是盯着傅贺呈的脖子,他记得他是从这里扯开。
都溅到他脸上了,不应该……有问题的。
“有什麽事情?”
傅贺临推开门,缓缓的出声,他站在阴影处,表情似乎很不想见到对方。
两人相对而立,但地上唯有傅贺呈一个人的影子,他见状也并不急着进去。
实际上傅贺呈的表情依旧有种隐约带着优越的嫌恶,此刻只抱臂随意开口道: “看来你挺喜欢收到的东西。”
傅贺呈说话依旧带着股令人厌恶的腔调,而未等傅贺临反应,对方只话锋一转,主动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