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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柜里大多是些深色的衣物,有些甚至连吊牌都没拆掉。
陆承嗣也不挑,随便找了两件就套在自己的身上。而换好衣服后,青年只随意的擡脚跨过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餐厅低头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咖啡机的声音运作着,而在整室投入的晨光间,没了外套的遮掩,本是深色的衬衫只将男人上半身的身体轮廓勾勒而出,几乎连腰线的弧度透过布料映衬而出。
在拨了上门清洁的电话之后,陆承嗣也两三口喝完了咖啡,他拍了拍裤子沾染上的灰尘,相当平静的坐上了车。
尽管陆承嗣有心整理了一二,但他露出的袖口依然堆积着些许褶皱,只能看得出是被主人被胡乱的塞进了外套里,在原本合体的西服下微微有些凸显出来。
而相比起昨日从医院里出来时的风尘仆仆,他的面色看起来明显休息的不错,甚至连眼底的青黑都减淡了些许,似乎半分没有被昨夜的事情所影响。
陆承嗣只看着自窗外略过的道路,终于理解了之前姜秀为什麽时常会劝他休息……
他现在倒是很想好好的休息一回,把之前没做过的事情都做一遍。
但很遗憾,相比起给自己放长假的念头,陆承嗣他更清楚明白自己现在更应该做什麽。
因为以前的他绝不会允许任何让自己失去对杭新控制权的可能性,因而对杭新安排的每一步都严丝合缝,几乎没有他人插手的余地。
但就算现在没有衡泰集团和他作对,但有些事情最好还是需要亲自处理,才能再去谈别人接手的后话。
陆承嗣预估的情况还是相对乐观,而接下来的几天里亦是风平浪静,他照常的工作,按时下班,除了规定的工作时间之外,几乎没有再多留在公司一分钟。
但对于其他人来说,严苛的上司突然一改作风,原以为只是偶尔,时间一长之后,工作小群里的诸多员工最终也得出一个结论:陆总累进医院之后终于改了性子,不仅仅人变得好说话了些,连工作都舍得放下。
变了性子的陆总像是在杭新随处会刷新的npc,甚至有时候在路上偶尔还会与人慢悠悠的寒暄。
而李泽看着这几天消极怠工里的上司,却有些忐忑。
对方低头处理工作的习惯依旧,但不知为何竟是觉得陆总周身那种紧绷的漠然气氛有些缓解,但他依然尽可能用简略的语句彙报着工作。
“陆总,市场部关于最新智能産品网点不利……”
杭新原先作为智能算法软件新巨头,而最新线路的市场开拓基本上围绕着智能硬件展开。
原本试点基本上算是完美收官,但自从陆总累进医院之后就状况百出,怎麽样来说都不算是一个好信号。
而李泽明显对这样异常的情况有些斟酌,他越说越有些停顿,但陆承嗣却是颇有耐心的等着对方的下文。
但下一刻却有阵铃声突然在空旷的办公室内响起,只见陆承嗣拿着文件的手顿了顿,唯擡头看着外面的天色,竟是主动开了口。
“就这样吧。”
青年男人站起身,只随手将报告朝着桌子上扔下,随即将座位推开。
“李秘书,下班了。”
他只微微侧头看向李泽,似乎在善意的询问着对方要不要和他一块走。
而李泽在即将对上男人那双狭长冷漠的眼睛之时,却是迅速的低下头诺诺不言。
他对这位年轻的上司还是有些发怵,但在抓紧手中的文件时候,却能听见对方逐渐靠近又远离的脚步声。只在略过的余光里看见陆总在空中微微晃动的发丝,以及嘴角那抹漫不经心的笑。
直到身后的门再度关闭,青年的眼神忽的闪烁了下,随即像是被灌进了口新鲜的空气的枯叶,陡然焕发了神采般。
他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唯独浮现浓重不解。
傅贺临此刻丝毫没有套着他人壳子的自觉,整个偌大的办公室内只有他一个人,他盯着那个无人的位置,随即缓缓的走了过去。
尽管夕阳投下,随着屋内明亮的灯光,但此刻青年的脚下却并没有影子,干净净的站在灯下,像是个孤零零的黑点在地面上平移着。
他平静的拿起落在桌上的文件,眼神飞快的扫过。
周会、处理文件、交流会、与商业伙伴见面........
一切都很正常。
所以,陆承嗣到底在做什麽?
傅贺临耐心在这些天即将宣告竭尽,尽管他安排的事情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但在这几天的暗中观察里,他依旧理解不了现在这个陆承嗣的思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