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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傅贺临瞳孔微缩,分明眼前的一切无论如何都算得上是赏心悦目,但对他来说却是另一种沖击。
他完全不想看见自己仇人的身体,只在浴袍被彻底脱掉之前,立刻惊恐的遁逃出了浴室,直到了空无一人的客厅,邪祟方才转头看回去。
淅淅沥沥的水声自门中传来,也让隐匿在暗中的青年表情愈发扭曲。
该死的,他的眼睛真的是髒了——
傅贺临几乎想将自己的两颗眼珠子扒开,洗干净再塞回去。
哪里来的人会在满是血手印的地方洗澡?陆承嗣莫不是也像前世一般生了疯病麽?
而里面的水声似乎没有要停歇下来的意思,也让傅贺临的表情愈发可怖。
他恨不得将对方拖出来一刀刀杀了,但投鼠忌器的又怕再髒一次眼睛。
他要的是将陆承嗣的心智摧毁,最后在绝望无比在痛苦中死去,但里面那个身上一点衣服都没有的家伙,竟是像一块烂骨头。
烂骨头,又恶心又难以下手,亦是让傅贺临如坐针毡。
怎麽会呢,难道他弄得还不够吓到这个僞君子?
正当他思考的时候,浴室的门却随之打开。
陆承嗣一面擦着头发,一面朝着外面跨步走来,他的湿发贴在额上,睫毛上亦是挂着细碎的水珠,眉眼微垂。
他没进与浴室靠近的卧室,反倒朝着客厅而来。
傅贺临尚还心有余悸,他只草草看了眼陆承嗣,见对方浴袍穿的整齐,方才舒了口气。
只是刚才的那抹冷白在他的脑子里面挥之不去,只叫傅贺临一阵阵反胃,他现在压根不想再和对方待在一块.......
青年眼底微沉,随即在走道的吊灯的连接处便松动起来,它晃了晃,随即便毫不留情的朝着底下走来的人砸去。
吊灯在地上砸的结结实实,但就是连飞溅的碎片都像是被什麽东西隔开般,和陆承嗣不偏不倚的错开,甚至没给对方的小腿上留下半点血痕。
傅贺临一愣,却只听见自旁边声模糊的短促笑意在耳边想起来,只像是在嘲讽他一般。
只是当阴沉的恶鬼看去的时候,陆承嗣的面上早已经挂上恰到好处的惊愕。
陆承嗣原本是笑了下,但他立刻意识到这样可能有些过分了,青年脸上的表情很快调整了些许,尽可能将自己的忍俊不禁遮掩而下。
在傅贺临看去的时候,唯见对方眉头皱了下,但面上的神情却基本上算不得惊恐,反倒是有些苦恼。
“咳,怎麽办啊?”
他的语气有些微妙,似乎也只是感叹一句。
尽管没有傅贺临想要的惧怕,但随即也算是应了恶鬼的念头,陆承嗣像是打消了朝着客厅去的意图,转身绕开了那狼藉的地面,只回去了与浴室相连的卧房内,
男人平静的坐在床上,擡手设好闹钟,随即躺下。
“.......”
一夜好眠。
陆承嗣睡得心安理得,而在第二天他醒来之后,眼前的整个房间都被白色的冥钱布满,连床头的台灯都像是解除不良般的滋滋作响,而在正对着主人的墙上甚至上书着四个血淋淋的大字:
【必取尔命】
眼前的一切无一不刺激着人的神经,若是换了个心髒稍微脆弱的人,怕不是会直接休克。
但是唯独以陆承嗣为轮廓的地方完好无损,呈现出一个有些诡异的人形,甚至连他昨夜搁在手臂下的被子都洁白如初,没有半分髒污。
陆承嗣环视着整个房间淩乱程度,最终停留在那四个淩乱的血字之上。他撑着手臂半晌,最终还是没忍住低笑出声。
他虽不觉得傅贺临会过分到什麽程度,但也不会以为是傅贺临心发善念,乃至碰他一点髒污都舍不得,只可能是想做却没做成。
陆承嗣几乎能想到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而傅贺临确实破防了。
他原本想从心理上先击溃陆承嗣,像是猫捉老鼠一样玩够了再弄死,最好绝望致死。
但是对方不知道为什麽能躲开一切,甚至昨夜竟然能心安理得的,就这样在他眼皮子底下睡着了??
傅贺临根本耐心不下,他阴森的盯着熟睡着的男人,从对方眼底的青黑,到那苍白手背上的青紫,脸上的表情也逐渐从扭曲变为平静,最终古怪了笑了笑。
他知道,陆承嗣最看重的就是那个什麽破公司不是吗?
既然不怕鬼,不怕吓,那麽他就让对方多看看人心。
他要陆承嗣衆叛亲离、失去一切。
他们来日方长。
第94章好久不见
无论如何,陆承嗣的住处都已经是一片狼藉,他眼瞧着自己身上的睡衣,最终还是坐起身準备换件可以见人的衣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