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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边的纪云成反倒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拂月清见挣脱不过,竟是在屏障打破之后,拼着最后的力气,竟然不要命的开啓了缚魔阵。
连带着她在内,拖着纪云成一道被钉在原地。
缚魔阵一时间无法挣脱,而他看着女人狂乱的嘶叫之声,亦是觉得心神微乱。
就连夜风也都大作,将血迹浸湿的发丝沾染在女人的脸颊之上,而拂月清盯着眼前之人,余光却看向了空中不住朝此地疾驰而来的衆多修士。
眼看即将暴露于人前,而拂月清在这种情况之下,竟是为了陆氏的名声自毁修为。
她那双黑到毫无光亮的眼睛只盯着对方,轻蔑而又尖锐道:“我知道你要杀我是因为谁.......我就算没了一切,我兄长也不会不要我,老祖也会救我的,但是你、你——”
随着修为的消散,拂月清的声音也愈发嘶哑,但最后却是轻笑一声,女人唯带着怨毒的咒诅一字一句道:
“你被他抛弃之后,只会比我的下场更惨上千倍万倍!”
纪云成面无表情的听着对方的话,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太听的进去。
青年侧了侧头,那种在进入陆氏之前的头疼再起,眼底终于浮现出丝丝血红,戾气横生。
这疯婆子竟要做什麽——
“明悬,诛魔。”
一道熟悉的声音再起,纪云成猛地擡头,却只迎面撞上那寒光熠熠的长剑。
黑雾中的青年见明悬长剑,他下意识的朝后退去,而拂月清啓动的缚魔阵却将纪云成逃避的退路封死,不得不出手与明悬缠斗。
而此刻的真霄比起之前,已然跨越一个大境界。
此刻渡劫期的剑修每一招都与先前大为不同,甚至在招式之间隐隐约约带上了天地之力,加之缚魔阵的作用之下,竟是将纪云成逼退数步。
四面八方更是涌来各门派世家的修士,将困于缚魔阵的黑影重重包围在其中,仿若笼中困兽,同时这些张眼熟的面容也映在了纪云成的眼中。
同时那护身的黑雾被明悬剑蕩开,而纪云成那张脸同时赫然被显露于人前。
原本英俊的青年面无表情,只擡头将面前诸人一一扫视而过,而他额头的红痕愈发鲜明,明明应该是仙门亲传的标志,可是在此时却使得那张面容邪气四溢。
地上的拂月清早已经修为尽散,没有了半分魔气,只如同凡人一般。
女子原本鹅黄的衣服已然被浑身血迹浸满,只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紧闭着双目,在惨白的月光之下看起来凄惨可怜。
两厢对比之下,谁是引发动乱的罪魁祸首简直一目了然,立刻有人擡手祭出法器,便率先厉声喊道:“魔修!”
一石激起千层浪,便有数不清嘈杂的声音在纪云成耳边响起,带着愤恨与排斥,仿若前世的场景再临,只不过从那些弟子换成了他们的师长罢了。
现在甚至还有他自己的师父。
“是魔修——”
纪云成眼底烦躁,他看着这些人不断祭出的法器,而剧烈的头痛让他只觉得耳边有无数虫蝇吵闹。
但最终他还是强忍着头痛与杀意,耐心的擡头看着衆人,一一解释道:“她是拂月清,将这里搞成这样的不是我。”
“这些事是她本要害我,咎由自取而已。”
青年的语气坦然,甚至带着点不满的为自己辩解着。但他还没说完,便被一道带着怒气的男声打断,赤红的眼睛随即转向那个宁阳谷的长老,只是对方语带怒气,只拔剑指向纪云成道:
“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妖言惑衆,陆灵姑娘与我等皆为多年熟识,又怎麽可能是和你一样的魔修?”
“正是,陆姑娘无辜,反被你这种人污蔑。”
纪云成的解释,反而被无数怒骂顶了回去,他看着这群怜惜痛恨皆有之的修士们,只觉得烦躁异常。
面对这些指摘,纪云成皱了皱眉,他自重生以来未曾杀过任何正道之人,就算是前世,也只杀那些自寻死路的家伙,可谓是无辜至极,难道这群人没长脑子,还是没长眼睛?为什麽总会有人想要朝他身上泼髒水要害他?
他想着要和陆承嗣做光明正大的道侣,不能胡乱杀人,但又觉得这些人实在可恶,拿剑指着他,万一出去说些什麽谣言陷害他。
周围的指责声愈多,而青年却依旧面无表情,唯有眼底的血色愈发浓重,几乎将他的影子拉的愈发狭长,甚至比他站着的高度还要更长许多。
他此生最厌恶的便是围剿般的情形,甚至现在还是被别人摆了一道。
纪云成微微垂眼,似乎随时可能发难,但下一刻他却定住了目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