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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心善,是李尚书没福气。”
王全福立马附和道,他沾着光,此刻也换上了太监总管的打扮,让他原本就喜庆圆润的样貌更添了些富态,站在陆承嗣身边活像是个大号的金鸡蛋般喜庆。
“就是,姓李的心里有鬼,陛下还没说什麽,自己就先晕了。”
这是瘫在一旁的杨照庭。
他大大咧咧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右手拿着个尚未吃完的糕点,至于桌子上那些其他的特供的点心水果,也尽数到了杨照庭的肚子里。
陆承嗣也不恼,笑呵呵的撑着下巴,兴致勃勃的听着王全福绘声绘色的描述着衆臣的反应。
杨照庭不理解他的恶趣味,但是不妨碍他也支着耳朵听着,默默的将一个个人名和他脑子里那些大臣的脸对上。
“告诉李尚书,太妃因忧思过度,自请与十皇子一道入皇陵为先帝守灵。”
“他会知道自己该怎麽做的。”
少年擦了擦眼角,甚至脸上还带着方才听趣事时的笑意,而这股子笑意却远不达眼底。
至于李贵妃以及十皇子的命运已经落下了最后一笔。
数日之后,李尚书在家畏罪自尽的消息便传了出来,在李家的书房内亦是发现了他留下的请罪书。
其中大大小小的的罪行,以及牵扯的官员不计其数。
李氏一族成年男女尽数流放,而十五以下的,皇帝念及其年幼,一率赦免罪行,不必和父兄一道流放。
至于其他人,陆承嗣并没有着急处理他们,而像是猫捉老鼠般慢悠悠的看着那些官员抱头鼠窜,甚至狗急跳墙的互相攀扯起来。
皇帝以此为乐,每日甚至能从繁杂的事务中抽出点时间,亲自听王全福彙报,但下手却毫不留情。
以杨家统领的羽林军为主力,几乎是京中的每一晚,都会有一个新的幸运儿被合家拎出大门,眼睁睁的看着全副家财被皇帝收入囊中。
单单是被抄家搜出来的黄金就有八万两之数,白银田地更是数不胜数。
随着朝堂的一步步清洗,先帝时期的奢靡之风被清洗的一干二净,就连日益紧锁的财政也被改善不少。
而新帝的在群臣中的威望权势愈盛,乃至最后一个个谈之色变,生怕被逮到一点点错处,成了皇帝杀鸡儆猴的典範。
各地外放官员也紧张的踏上了归京之路,赶不回的也急急忙忙的上疏请罪,生怕惹得新帝一点不悦。
没有官员知道李尚书留下的请罪书里到底有多少人,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自己。
而在这样人心惶惶的过了半个月后,随着登基大典的日期逼近,皇帝的清洗似乎也接近了尾声。
陆承嗣确实不準备继续下去了,他数着自己充盈的国库和私房钱,心满意足的息鼓偃旗。
杀猪还得等猪胖呢。
少年面上还带着浅淡的笑容,他放下手中的朱笔,擡头看向窗外,整个宫城的灯火尽数映入他的眼中。
“05,男主到京城了吗?”
“昨天晚上已经到了永昭侯府。”
“是吗。”
陆承嗣意味深长道。
他很期待登基大典和男主的再次见面。
——
吉日天光微亮,在第三声钟鼓鸣敲响后,立于紫宸殿前的年轻帝王一身冕服,十二重的冕旒将新帝的面容尽数遮掩。
而王全福则是抓紧走了过来,轻声通报道:
“陛下,百官已经在宣政殿内等候。”
而在皇帝的仪仗进入宣政殿的瞬间,一股子冰凉的视线就如同附骨之蛆般紧紧落在陆承嗣的身上。
帝王似乎毫无所觉般朝前走去,而他十二重冕旒下的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饶有兴致的笑容。
周围衆臣子的视线与注目仿佛对皇帝没有一丝影响,他的每一步都十分沉稳,而身上的气势也迫人至极。
直到新帝坐在御座之上,衆臣方才一齐下拜。
而在衆多的身影中,陆承嗣几乎一眼就看见了方才视线的主人——那是个英俊的年轻将领,一身浅绯色官服,此刻顺从的跪在衆人中间。
而在擡头的那一刻,陆承嗣并没有移开目光,而是透过冕旒饶有兴致的盯着对方。
那个年轻将领对上皇帝似笑非笑的眼睛,先是一愣,随即飞快的低下头,似乎显得有几分惶恐不安。
李贺明的品阶并不算高,只能堪堪算作从五品队列。而皇帝也似乎对他没什麽兴趣,并没有多做停留,很快又将视线移到了其他地方。
因为陆承嗣前些日子的兴风作浪,也没有官员敢在这个时候触皇帝霉头,因而只有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御史拿着笏板,站了出来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