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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倏地冒出一层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裳。
王瑾玲暗自紧张,杜慕鄢应当不知道,她和上官藜的那些事吧?
只见杜慕鄢埋头炒菜,头也不擡,闷闷不乐道:“上官盟主是天下第一大好人,她值得最好的,无论她的心上人有多少难言之隐,都不该如此伤害她,你说是不是?”
王瑾玲心虚道:“啊?是,是吧。”
“听说上官盟主对她还有救命之恩,救命之恩自当以身相许,她不知恩图报也便罢了,应当以死谢罪才是,怎麽还好意思逍遥法外?”
王瑾玲继续心虚道:“啊?这麽严重嘛?”
杜慕鄢接着说道:“今日我得知了外面流传的一些事情,实在不吐不快,索性全都说给你听。当初上官盟主救了我,我对她以身相许,这是情理之中的事,即便是被她拒绝了,我也毫无怨言。”
王瑾玲躲在竈台后面瑟瑟发抖,颤巍巍道:“城主这些心事,还是不要随便说给外人听吧,否则一旦被有心之人利用……”
杜慕鄢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她举起锅铲,把锅敲得邦邦响,愤愤不平道:“倾慕上官盟主的人不在少数,我只不过是其中之一,有什麽可遮遮掩掩的!我就是想不明白,被上官盟主喜欢,难道还委屈她了不成?”
王瑾玲恐惧地盯着锅铲,总感觉下一秒锅铲就会敲到自己头上。
不知为何,被杜慕鄢这个局外人一番形容过后,王瑾玲越发觉得自己很不要脸,上官藜多次救她性命,她即便是当作偿还恩情,也该对上官藜有所表示。
可是,她真的不喜欢上官藜啊。
必须要用以身相许来表示吗?
王瑾玲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默默纠结了一小会儿,再擡头时,发现前方空蕩蕩的不见人影,杜慕鄢竟然已经离开了。
王瑾玲心中猛地一惊。
她急忙起身绕到前面去看锅里的菜,好在杜慕鄢临走前已经将菜从锅里盛出来了,王瑾玲松了口气,走回了竈台后面,就打算把火熄灭。
这个杜慕鄢也真是的,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幸亏她反应及时,否则还不得把锅烧破了!
王瑾玲不由在心中念叨了杜慕鄢几句,正要灭火,谁知半句灭火诀还没念完,眼前的光线忽然一闪,有人走进来了。
身后传来了杜慕鄢的声音:“暂时别关火,还有几个菜没做。”
王瑾玲:“……”这位杜城主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呢。
她虽然觉得杜慕鄢莫名其妙,但也不敢当面抱怨,只得转过身来,赔着笑脸道:“好嘞,什麽时候需要多大的火您跟我说一声就好。”
杜慕鄢在王瑾玲面前站定以后,目光先是在她脸上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拿起锅铲,回了一声:“好。”
*
厨房里飘着饭菜的香味,一盘盘菜肴被放置在一旁的桌面上,虽然食材简陋,制作过程也简陋,但已经是现有条件下很难得的美食了。
杜慕鄢在竈台前忙活,王瑾玲坐在竈台后面忙活,两人配合默契,效率极高,但都没有开口说话。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压抑的气氛,气压莫名有些低沉。
王瑾玲垂着脑袋,盯着面前的竈火,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吸引到杜慕鄢的注意,甚至连呼吸声都放轻了许多。
她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敢说话。
短短十几分钟,已经足够她想通很多事情了。
难怪杜慕鄢一出场她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个杜慕鄢,她怕不是上官藜的头号小迷妹吧!
她不仅学上官藜穿红颜色的衣服,还学上官藜说话的语气,神态,平时经常把上官藜对她的救命之恩挂在嘴边,还把她对上官藜以身相许的事情对盘鄢城的全体居民们广而告之,恨不得站到烈火盟的群山之巅去昭告天下。
昭告她对上官藜的一片真心。
如果这都不算爱……
虽然和当前紧张压抑的氛围有那麽一丢丢不匹配,但是到得此时,王瑾玲差一点都要在心里唱出来了。
杜慕鄢对上官藜的真心实乃天地可鑒。
所以,杜慕鄢对上官藜几乎有一种狂热的崇拜,她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上官藜的权威,无论是在哪个方面,以哪种形式。
一个念头倏地闪现在脑海里,王瑾玲手指一颤,瞳孔一缩,十分后怕地咬住了下唇。
天知道杜慕鄢要是得知真相,发现她就是那个和上官藜有过那些光荣事迹的人,会不会对她做出一些难以自制的伤人行为。
包括但不限于,杀了她。
想到这里,王瑾玲不禁又打了个寒颤,后背悄然爬上一丝凉意,心里拔凉拔凉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