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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全然没有人提醒,流畅地完成了。若是哪家小姐会煎茶那都是正常的,但是这放到靳游雪身上就不正常了。京城谁人不知,靳游雪是个另类的千金,那些女子喜好专注的事全部不做,而且还是出了名的打骂下人,骄横跋扈。可是眼前这个,确确实实就是靳游雪啊!刚才在煎茶的人也是她啊!
桑相照愈发疑惑了,她正準备过去,就听见一道清丽的声音:“我先睡会儿,你别叫醒我哈!我要自然醒。”
采绿将她的毯子往上提了提,转过头就看见桑相照走远了。
靳游雪从前名声虽极差,可是端庄仪态却终究是有的,哪怕容貌相似,骨子里带着骄傲和狠厉却是截然不同的。贺新景打扮成商贩模样,穿过那些交杂错乱的屋子,彼时的靳游雪正将滚烫的热水倒在侍女身上,语气间多了几分倨傲,“我说过了,我只喝冷热分半的水,若是下次还记不住?”
“奴婢记住了,奴婢记住了。”侍女跪在地上,捡起破碎的杯子,含着泪出去,这一幕,凑巧被贺新景看了个清楚。沈折补充道,“这女子哭得这般凄惨,只怕是家中给她安排了不欢喜的婚事。”自从贺新景接手刑部以来,他早就习惯性地看淡了这些事了,初始还有同情,到了如今,就只剩下叹息了。
贺新景没有停留,只看了一眼便绕开了,跟在吉赐的身后去寻那个西域人去了。一番探查下来,他终于找到了这些人来京的目的,竟是为了什麽斗兽大赛?
在安静的佛堂里,桑相照将刚才所见一一说出,只见跪着垫子上的靳母攥着手里的沉香,不紧不慢说道:“本宫的女儿,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你且照看着,日后也不必来向我回禀,记住,日后她就是你的主人。”
“奴婢清楚了。”
桑相照其实是带了些私心的,跟在长公主身边,她就是整个府中最有话语权的丫鬟,加上从宫里出来的身份,少不了比那些丫鬟地位要高些。现在去了郡主那儿,就是在采绿之下了,至多是干些外围的活,早晚失了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地位。
郡马是刑部的人,这内院的事是绝对不会管的,她还是要早日为自己打算打算才行。桑相照的眼神坚定,打小在宫里长大的她,自小就养成了确定目标,向上走的想法。既然长公主有意提携她这女儿,她倒是可以再看看,万一这郡主是可造之才,到时候制造点机会将采绿赶走,她上位还是很不错的。
贺新景是从郊外回来的,田园乡野之间的宅院数不胜数,如今唯一可以确定住了西域人了,只有不到五间,至于其他的,还需要接着暗暗查探。京中人多好辨,可是这是郊外,人迹罕至,群山环绕着,要想查清楚具体有多少人入了京,长则一月,短则也要半月。
这样的时间,贺新景是等不及的,因此他选择了亲自去探探口风,说不定就能知道大概的人了。
“公子,是柳大小姐!”
沈折一眼就认出来了,回头看着他时,连人带眸都像极了那些在台下看戏的人。在他心里,这柳小姐和他家公子的关系那可以说是十分要好,若不是这突如其来的婚约,他还以为这两人会有什麽爱情故事呢。顺着视线望去,那搭着侍女下马车的身影真的是柳见安。她怎麽来了?贺新景疑惑道。不等他说下去,沈折就先他一步下了马车,準备好他下马车的车凳子。
“我说了我要下去吗?”
沈折看看柳见安,又看看他,真挚道:“你也没说不要下来啊?”
此时的柳见安似乎注意到他们了,正朝着这边走来,贺新景突然有种想要把他赶去北边放羊的沖动。
佳肴
乌云渐聚,鸟雀低鸣,豆大的雨滴落在地上,声音“啪啪”作响。仆从将沖泡好的茶端上来,贺新景抢先倒了一杯喝,站在屋檐下的倩影转过身说道:“你们家郡主脾气怎麽样?”
张了张嘴,却好像又没有哪里说错。他现在是郡马,这麽说好像也没有什麽不对,正暗想着,眼前似乎就浮现了她呓语的模样,那张绝豔的脸上,藏着多次以后的柔软。慢慢地,贺新景就展现了发自内心的笑意,关键是,他本人还没有发现。沈折多次打断,奈何这样的情况近日循环往複,吉赐将这样不分地点时间的笑,称呼为“相思病”。
“沈折,你们家大人怕不是得了什麽病?”柳见安没好气地道。
沈折别开脸,小声耐心解释道:“相思病。”
窗外雨声交杂,浸染了在场衆人的心境。柳见安仰头看向那雨,眼角也泛起淡淡的笑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