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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还真是涉猎极广吶!”这番说辞任何人都有可信之处,可是在她身上,有些许存疑的。谁人不知道,靳游雪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如今到了用时竟又有了本事,到底是有点奇怪在身上的。
沈折回来时垂着头,就差将“没追到”三个字刻在脑门上了。贺新景心中了然,正欲安慰他,却又见他带起了笑,对庄虔道,“郡主,你猜得不错,他们还真是故意迂回了路线,我是跟漏了,但吉赐跟上了。”
贺新景看看他,又看看庄虔,“不是?什麽意思啊?”
沈折出面安慰道,“大人,没事。我们就是及时收到了郡主传来的消息,要不然是绝对跟不上的。”
“……”你确认你这话说得没有什麽问题?贺新景欲言又止。
吉赐不负衆望地回来了,拱手道,“啓禀郡主,大人,查到了,那些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入京的,分散住在郊外的宅院里,若不是跟上了一个,怕是怎麽也不会找到。”
“……”贺新景再次欲言又止,他是合计着让她帮忙来了,但这!
得到这些西域人的具体住处,贺新景便有了具体的计划,现在就差知道他们入京的原因了。京城就这麽大的地方,不知不觉来了这麽多西域人,绝对不简单,加上先前那几条人命,如今看来,距离真相已经不远了。
在庄虔看来,这西域人的聚集,大多是因为市集商品交换一类,如今看着不像是要来商品交换的,倒像是游玩的?住在郊外是为了掩人耳目,可是既然这样,怎麽又要来追月楼呢?难不成?其中还有什麽别的门道?
这些猜测她没有同贺新景说,一心追查真相的人,太过盲目,极其容易中了别人设下圈套,轻则露了马脚,重则丢了性命。她与贺新景不同,她孑然一身,说是两袖清风也不为过,可是贺新景身后是整个贺家,连带着丫鬟仆役人数约莫四十余人,更别提还有贺家的旁支了。
无所谓的她可以赌,赌输了丢了条性命,赌赢了也就是存了条性命。而在弄清追月楼一事之前,她亦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去做。
天渐亮,她便带着采绿一同去了义庄。靳游雪如今是她,她全然没有相识抑或相熟的亲友在京城,加上案子并未找到兇手,所以尸身只有一个去向,那就是义庄。去义庄这件事,她并没有打算告诉贺新景,也许是因为她要去买避孕药,又也许是内心对这个人还心存疑虑。
庄虔去过不少的义庄,却远没有如京城的那般大。几处祠堂连在一起,成为存放棺椁最好的地方。此处是京城富人自愿捐赠出来,用以接济族亲以及供奉先祖之地。后来前朝覆灭,那户人家受连累全族被灭无人为继,此地渐渐地就成了停尸以及容纳棺椁的重要地点。
“要不你留在这儿,等我出来?”
采绿紧跟在她身后:“我不要,我一点都不怕真的。”
要不是看见采绿举措不定的手,她差点就信了。
庄虔笑了笑,走入那个看着就肃穆的祠堂。
看守人是一个姓齐的老头,得知她们来意后,有点犯难道:“尸身的确存放在我们这儿,但是这女子死得蹊跷,因此我们需有县衙那边点头,才敢下葬。”
“你好大的胆子,可知现在站在你眼前的是谁?我家小姐乃是当朝郡主!”
庄虔没拦采绿,反而坚定道:“死者是我好友,她生前活得艰难,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我只想让她早日安息,若是有人问起,你便直接将我的身份告知于他即可。”
“好吧。还请小姐在此留下姓名和银钱,我们会妥善处理好死者的后事的。”
“麻烦了。”
采绿将银子放在桌子上,那看着老旧脱页的本上,密密麻麻写了不少人的名字。庄虔拿起笔的那一刻,忽然想到了她现在是靳游雪,她还不知道具体是哪三个字。
灵机一动,她转头道:“采绿,你见过我写字吗?”
采绿忙认错,上前接笔就开始写下“靳游雪”三个字。原来是这三个字啊,还真符合她原来的形象,“游”象征自由张扬,“雪”寓意远观傲娇又不失美感。
“我难不成不会写字?”
采绿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小姐的字曾经还得到夫子的夸奖呢。”
庄虔怀疑地瞥了她一眼,明显对她这话有些诧异。倘若这字写得不差,那为何不想写?难不成是懒?一定是这样,听说那些名门千金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在这样一个本子上写字确实俗气了些。
外边又来了一对夫妻,招呼了齐老头过去说话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