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晚是走不了。”庄虔摇摇头道。
她现在是真后悔答应跟着查案了,大不了这条命就赔给靳游雪算了,那样还落个清净,不像现在这般狼狈。贺新景盯着这漆黑冷寂的高府,不自觉就往她那边凑了凑,直到他坚定地说出,“把这府里所有的灯都点上”,她才确定他是真的怕黑。
高文德出事后,下人也尽数离去了,现在剩下的,就只有这对孤儿寡母。繁星点点的灯笼悬在房梁,庭院之间,像极了漫天的星河。吉赐带着两个手下从后院点灯回来,路过深水的池子,似乎看见了一个倒悬着的人,他一转身就出手,不想那竟是一个缠了线的风筝,异常狰狞的鬼脸光是看着就已经让人倍感不适。
“救命!”一道惊恐的叫喊声响起。
刺客
听到前院传来叫喊,吉赐带着人急忙过去,到了现场,人已经躺在地上了,嘴里还源源不断地吐白沫。那人戴着鬼脸面具,一身的黑衣,手里握着一把利剑。那人是突然就从房檐上下来的,还没站稳就已经锁定了贺新景这个目标,出手异常坚决,与之前追杀过她的杀手有的一拼。
利剑的寒光掠过她的眼睛,倒是给无聊的她添了几分乐趣,向来机敏的她很快就贴合身份尖叫了一身,躲到了贺新景身后,但让她困惑的是,贺新景似乎也有些不太对劲,不仅没有第一时间躲剑,反而是在黑衣人第三次进攻时,还擦伤了脖颈。
庄虔见势不妙,转身寻找越哥儿的身影,却发现早已经没了蹤迹,再回头準备出手之际,黑衣人已经倒在了地上,握剑之人成了贺新景。
贺新景回过神来,四下已经陷入宁静,刚才叫嚷了一声的庄虔,脸上还残留着些许惧色,很快却又被担忧替代。他还没开口,就听见她正色说,“越哥儿不见了!”
听到这话,贺新景慌忙搜寻四周,刚才兴致高涨的孩童却早不见了蹤迹,正相差人去追,就看见沈折从门外急匆匆进来,“县衙传来消息,关娘死了,中毒而亡。”
沈折这才注意到越哥儿不见了,还没开口,庄虔就道,“不用找了,孩子早就不见了。刺客应该还有一个,一个负责刺杀,另一个应该是沖着孩子来的。”
采绿不知何时被带了过来,正好看见惊魂未定的庄虔,赶忙就上前安慰她去了,人是跟着那些手下过来的,听说庄虔他们遇上刺杀了,眼珠子忍不住地就要掉下来了。
“大人!”吉赐看向他,语气多了几分忏悔,“属下无能。”
沈折也跟着说道。
“不关你的事!”贺新景安慰道,“关娘死在了县衙里,刺客又刀刀致命,算準了我的弱点,看来这是故意给我设的局。”
弱点?什麽弱点?难不成是心善?这贺新景不至于这麽自恋吧!庄虔楠楠道。
“大人準备怎麽办?”
贺新景摇摇头,但眼前所有的线索几乎同时指向追月楼,这就是摆明了要让他去查,如果不去,关娘的下场就是他的,刺客不过就是为了警醒,至于越哥儿,不过就是顺带附带的一个筹码,这人怕是笃定了要他去查,这一切都是为了铺垫而已。
在这桩案子里,心善之人注定不会有好结果,越哥儿被带走就是最有力的证明。现在不仅是贺新景,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这案板上的鱼肉,至于孰生孰死,不过都是一念之间。
“沈折,吉赐,明日一早,立刻派人给我将追月楼围了,里里外外全部先给我搜一遍,既然有人想让我查,那便放肆张扬地查一回。”
贺新景兀自站着,眼神还在刚才那刺客的地上停留,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麽。吉赐吩咐手下将地上的人带走,路过庄虔时,还对她行了礼,垂眸间尽是尊崇之意。
“有没有兴趣合作一下?”贺新景说道。
经过今夜,贺新景算是大致了解了下她,虽然不知她为何要这样做,但他相信她必定可以助力他更快地查找真相。她也曾与不少男子干过一些事,有好的,也有不好的,却唯独没有同今日这样,脸上另类炙热的,在寒冷和阳光之间,选了最中规中矩的。
庄前擡眸看他,认真道,“不是说我声名狼藉吗?态度转变这麽快?你不对劲啊?”
贺新景缓步上前,佯装认真就要牵起她的手来。庄虔只当他是被刺客吓到了,以至于这般谄媚,索性就配合他起来,她将手搭在他的肩上,笑着看他,不到片刻他便洩了气,直接同她拉开了距离。
庄虔见他这般不争气,忍不住就挑逗起他来,她现在是靳游雪,既然决定要查出幕后之人,那这查案的源头需得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现在想想,她好像找到那个理由了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