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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程深手机震动一下,拿起来看了一眼,犹豫几秒,回:【大伯拉我陪他吃饭,你晚饭自己解决,不用等我】
是陪程岐山吃饭,而不是陪林满茹?
贺竞阳后槽牙磨得发酸,没有回複,收起手机转身。
他本来是想一走了之的,但又觉得就这麽走了太憋屈,与其内耗自己,不如折磨他人!
于是他又沖了回去。
撒谎
在四双震惊的目光中,贺竞阳质问程深:“这就是你说的吃饭?”
林学东乐呵道:“这不是贺家小子吗?坐下来一块儿吃个饭啊!”
程岐山板着一张老脸,使劲盯着贺竞阳,瓮声瓮气:“你这小子,一天到晚没事干吗?走到哪都缠着程深?”
贺竞阳下巴一擡:“对!他走到哪我都缠着他!在床上我也……唔——”
程深知道他什麽浑话都说得出来,赶紧拖着他匆匆找借口离开桌面。
他把贺竞阳拖到吸烟区,隔离掉餐厅的视线和音乐,松开手:“你怎麽来了?”
“我不来怎麽知道你骗我?”贺竞阳双眼通红,不敢相信程深居然撒谎骗他。
程深扶额:“我没骗你,确实是大伯要我陪他吃饭,我不知道他约了林家父女。”
“不知道你还打扮得这麽花枝招展!”贺竞阳一脸负气。
“……是程岐山给我挑的衣服。”程深叹气,“就是不想你知道了生气,我才没告诉你。”
“可是你瞒着我,我知道了才会更生气!你还不如跟我说实话!”
“说实话你就不会生气吗?”程深对他的脾气了如指掌,看着他的眼睛,反问:“你不也没说实话?明明看到我跟他们吃饭,为什麽还问我去哪了?”
贺竞阳哑然,是啊,他就是想看看程深会不会跟他说实话,在他没意识到自己在考验程深的时候,他已经在进行这样的行为了,原来他心里偶尔冒头的烦躁情绪,叫做“不安”,他没法儿全身心地相信程深。
……两个男人,靠什麽维持关系?就算靠结婚,那也领不到证啊!
两人站在空空的走廊尽头,久久无话。
最终,程深问:“你要回去还是留下一起吃饭?”
贺竞阳落寞垂下眼:“不了,我回去了,你帮我跟他们解释一下。”
这种时候还留下,不就明摆着告诉程深,他对他很不信任?他不能在程深面前暴露这点可怜的不安。
他走出吸烟区,朝另一个方向走,程深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不比他好受多少。
回到餐桌上,程岐山正在欣赏林满茹画的贺寿图,仙境一般的海面烟雾缭绕,翻涌的浪花上,八仙抱着寿礼漂洋过海而来,为程岐山祝寿,所以叫《八仙贺寿图》。
不愧是学国画的,一幅图画得神秘又不失童趣。
程岐山啧啧称奇,直夸林满茹好手笔,一个劲儿说要把画挂在自己书房最显眼的地方,夸完了,又转头问程深:“怎麽样?画得好吧?”
经贺竞阳刚刚那麽一闹,程深心里徒然多了几分尺度,客套又疏离地笑了笑:“我不懂画,抱歉。”
程岐山为他找补:“不懂归不懂,好东西还是一眼能看出来的!”
林满茹倒是不介意,眉目含笑,端起冒着热气的红茶吹了吹,抿了一小口。
林学东还以为贺竞阳会跟程深一起回来,眼下见不到人,开口询问:“贺家那小子没过来?走了?”
“嗯。”程深点头,为他找借口:“说是学校还有课。”
闻言,林学东有些失望地叹息:“可惜了,这孩子我挺喜欢。”
这话像是说给程岐山听的。
程岐山将画卷起,边说:“听说那小子很懒散啊,家里的生意不闻不问,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林学东轻笑:“虎父无犬子,更何况他还有个厉害的妈。他妈妈我可是很欣赏的,当年敢单枪匹马去非洲开拓市场,有几个女人像她那样?男人都未必比她有勇气。”
“林老板对初恋能有这个态度,我程某人也佩服。”程岐山看似漫不经心地说。
程深和林满茹同时擡头……刚刚,好像有什麽不得了的八卦从他们耳边掠过……
当天晚上,贺竞阳没收到程深已经回家的消息。
他们每晚睡前都会聊聊,哪怕很忙很累,程深也会给他报备一下,但今晚没有。
贺竞阳反複拿起手机看微信,又反複放下,一直到深夜两点,才确信程深不会给他发消息了。
明明是程深撒谎在先,结果还成了他的错?
贺竞阳不忿、委屈,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在程深不主动找他之前,他也不会联系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