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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食堂,徐秋白拿走他的饭卡打烂肉粉去了,他们学校食堂也就米粉还能吃。
大清早,食堂没什麽人,贺竞阳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不多时,徐秋白也端着米粉回来了,在对面坐下来,把饭卡递给他:“你和程深不吃饭啊?卡里还剩这麽多钱。”
贺竞阳接过饭卡,看了眼他碗里加的煎蛋和鸡腿,幽怨擡眸:“所以你拿我的卡给自己加餐了?”
徐秋白嘿嘿一笑:“这都月底了,反正你也花不完,我帮你花花。”
“……那是程深的钱。”
程深挑食,食堂没他爱吃的菜,因此一个月下来也没花多少钱,贺竞阳不一样,他的钱早花光了。
徐秋白闻言脸色一变,嘴里的米粉顿时不香了。
“我靠!你一分也没了?”
“所以我不是提醒你只能刷七块吗?”
他就剩七块了,其余的都是程深的钱。
徐秋白咽了咽口水:“我还以为你丫纯属小气呢。”
贺竞阳翻了个白眼:“我什麽时候小气了?”
“对,你刷我的卡的时候大方得要死!”徐秋白回呛他一句,又想起什麽,问:“不过你卡里都没钱了,干嘛不干脆把卡给程深,还让他每天来找你。”
“……”
徐秋白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最近贺竞阳刷的都是小白的卡,不想把卡给程深,除了要履行打饭的职责,还有一点难以言喻的私心。
此时细想那点私心源于什麽,贺竞阳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其实很乐意给程深打饭,学霸需要他这件事,说出去简直无上光荣。
徐秋白看他目瞪口呆愣在那儿,有点疑惑,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喂!魂落家里了?”
贺竞阳缓缓回神,喃喃道:“完了。”
魂没落家里,落某人身上了!
两人回到教室时,早读已经开始,都怪徐秋白嗦粉太慢,还非赖米粉太烫。
整栋教学楼书声琅琅,他俩悄然上楼,摸入教室后门,还没进门就被黄婉叫住。
“你俩鬼鬼祟祟干嘛呢?”
贺竞阳立马绷直身体:“报告老班!我们上厕所去了!”
擡头一看,黄婉身后跟着程深,程深怀里抱着一沓批改过的英语卷子。
跟程深猝然对上视线,贺竞阳不自觉地耳根子一红,慌忙将目光移向别处,脸上却控制不住地一直升温。
靠!他这张脸没救了,回头塞冰箱里冻着吧,以后也别带出门了,丢人现眼。
“上厕所背书包?”黄婉一眼看穿他们,冷脸挑了挑下巴:“教室后面站着去!”
迟到被抓现行,再多的辩解也是枉然,贺竞阳跟徐秋白识相地站到了教室后方。
黄婉带着程深绕直前门,上讲台拍了拍手:“大家停一下,程深,把上周的卷子发下去,我们来讲卷子。”
读书声小下来,然后渐渐没了声响,才高二,黄婉就开始霸占早读时间,争分夺秒地赶进度了。
贺竞阳心里暗暗吐槽着,看到程深把卷子分给各组,然后拿着他和徐秋白的卷子,走过来送到他们手中。
“谢谢学霸,学霸真贴心。”徐秋白讪讨喜地笑着。
罚站还要看试卷,什麽命啊?贺竞阳接过试卷,没敢擡头,生怕好不容易退热的脸又烧起来。
一整节早读,贺竞阳都心不在焉,一会儿望着窗外发呆,一会儿盯着程深的后脑勺出神,黄婉好几次瞪他,也唤不回他离家出走的魂。
他怎麽可能喜欢程深啊?他明明是个直男……
对啊!他明明喜欢过女生来着!幼儿园的时候,他有个叫“珍珍”的同桌,虽然不记得长什麽样了,但印象中特别漂亮,是他一见钟情的类型!
如果见到珍珍还有感觉的话,不就证明他并没弯?
贺竞阳豁然顿悟,转头问徐秋白:“真正的直男没那麽容易弯,对吧?”
徐秋白CPU都被他干烧了:“啊?”
晚上回到家,贺竞阳直奔书房,翻箱倒柜找到了幼儿园时期的物品。
他爸带娃是糙了点,家里的物品倒是收拾得井井有条,甚至还有点恋旧情节,把他从小到大用过的东西都分门别类保存了下来。
循着便签上的标注,贺竞阳很快就找到了属于幼儿园时期的物品。
那时候他还小,用的东西也不多,一个中型储物盒就能装完。
贺竞阳把储物盒抱进自己房间,往地毯上一放,席地而坐。
储物盒里什麽都有,断掉的彩铅、断臂的机器人、撕碎的拼图……
底下有一张幼儿园的集体照,贺竞阳拿出一看,没找到珍珍的名字,连程深的名字也没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