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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明笑道:“谢丞相向来洁身自好,从来不参与朝廷当中的党争。”
“可如今为什麽要挑拨孤与父皇之间的关系呢?”
谢怀揣着明白装糊涂:“太子殿下,微臣并不知道你在说些什麽。”
徐长明摇了摇头道:“谢丞相,你是懂得如何置身事外的。”
徐长明看向了皇帝,俯身跪了下去:“父皇,当时齐州叛乱,是您让儿子前往镇压的,儿子捉拿了兇手赵晋,从他口中听说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实。当年云南王一案,有人说是看到了敌国大将江猛出入云南王府如入无人之境,怀疑云南王有叛逆之心。”
“紧接着,又有云南王的亲弟弟顾焓作证。”
“因此云南王背上了谋逆的罪。可是后来,江猛行蹤不见,始终没有找到他,顾焓的痕迹也没有找到。顾焓自从指认了云南王以后,便就此销声匿迹,再也不见蹤影。”
“直到前几日,顾焓却在京城之中凭空出现了。”
“难道这一切还能不能够说明当初的事情是有隐情的吗?”
“儿臣再次恳请父皇彻查当年云南王一案,还无辜之人一个清白!”
皇帝沉默了片刻,问了一个问题:“云南王的儿子,当真还活着吗?”
徐长明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
“云南王的儿子,子衿世子。本是天之骄子。因为云南王一案却流落至民间。”
“直到前几日,儿臣无意之间才将他救了下来,他不忍见父亲多年的好友受苦,一时沖动之下,才会闯下劫狱此等大祸。”
“但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云南王是冤枉的,赵晋罪不该死。顾子衿也是为形势所迫,才不得不作出这等事来。”
谢淮却笑道:“早就听闻太子殿下与云南王之间有师徒之谊,没想到太子殿下直到现在也在为云南王说话,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男儿啊。”
徐长明道:“多谢谢丞相的夸奖,倘若一个人无情无义,与猪狗又有何异呢?”
皇帝摆了摆手道:“太子既然说云南王一案有冤情,那麽就先将那顾子衿下狱,从头彻查。”
徐长明脸色微变:“父皇,顾子衿受了伤。如今正在东宫中将养,恐怕不宜下此大狱。”
皇帝脸色有一瞬间的沉默:“太子,那你想怎麽处理这件事情呢?”
徐长明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儿臣觉得,既然事情存在冤情,那麽顾子衿便不算是罪犯。”
“儿臣想着等他的伤养好以后再彻查此案,还云南王与其子一个清白。”
谢淮笑道:“就算当年云南王一案有冤情,但是顾子衿劫了法场是事实,这也是犯了罪。”
“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不能因为他是云南王之子便得如此宽恕吧?”
徐长明问道:“不知丞相大人準备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呢?”
谢淮笑道:“这件事情有太子殿下插手,臣自然是不敢置喙半分,只是臣觉得,顾子衿待在东宫,不太适宜。应该即刻下狱,然后慢慢彻查。”
“倘若云南王当真是清白无辜的,再放顾子衿出去也不迟。”
徐长明:“可是我说了,顾子衿受了重伤。”
徐长明一字一句,字字分明的说。
谢淮:“受了重伤不是还没有死吗?竟然没有死,自然可以下狱审查。太子殿下必须得一视同仁呀。”
徐长明看向了皇帝。
皇帝将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看得一清二楚。
这件事情毕竟受外面的流言所逼,绝对不能再让徐长明参与其中。
皇帝沉吟了片刻便说道:“这件事情就按丞相说的来办,先将顾子衿下狱,然后彻查云南王一案,倘若真的有冤情所在,那麽就还清白之人清白,让该下狱的人下狱。”
徐长明心知肚明,京兆尹府的人是谢淮的人。
只要顾辞下狱,那麽谢淮就有足够的时间杀人灭口。
他甚至可以将这件事情瞒天过海,做到滴水不漏。
顾辞不能下狱。
或者不能让顾辞一个人下狱。
事到如今,徐长明也不怕什麽了,他一撩衣袍跪了下来,恳求道:“父皇,儿臣当年深受云南王教诲,他蒙怨而死,其子却又要坐牢,而臣实在不愿眼睁睁看着故人遭受此磨难,所以儿臣情愿跟顾子衿一同下狱受审。”
“恳请父皇答应。”
皇帝怒了:“太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究竟在干什麽?你贵为储君,一国太子!怎麽能够如此沖动行事!”
徐长明道:“倘若儿臣不知道当年云南王一案有冤情的话,儿臣自然不会做出这等沖动的事情来,但既然知道了有冤情,既然知道了这背后有别的人在筹谋,那麽儿臣就做不到坐视不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