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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沅知道,母亲虽然表面上强硬,内心却总是期盼有个人能让她依靠。
可惜那群人,没一个好东西。
大门亮了灯,宋沅刚踏进院子,还没到自家门口,就被人一把抓住领子,直接提了起来。
沈存目呲欲裂,瞪着双猩红的眼,脖子上青筋暴起,原本贼眉鼠眼的面容此刻扭曲在一起,无比骇人。
他一把将宋沅甩到地上,恶狠狠地张口便骂:“你他妈狗娘养的啊?让你看条狗,你给老子看哪去了!啊?问你话呢!狗杂碎!”
听见动静,大杂院的人迅速聚集在一起,把他们团团围住,看乐子一般,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哎呦这是宋沅吧,今天我跟他打个招呼,这老爹蹲大牢的就是不一样,还骂我吶——”
“就是就是,真是了不得了这崽子,存啊,我看他就直奔你那屋去了,指不定是把沈利带哪去了呢……”
沈存听了这话,大声骂道:“寡妇家的儿子找我们家沈利,该不会是想给自己找个小爹吧!”
衆人听了这话,都哄笑起来。
“那以后,我就是你爷了是不是?来叫爷爷啊!”
宋沅忍无可忍,站起来直沖向沈存,一头撞在他的肚子上,沈存没想到一向懦弱的宋沅竟然有那麽大力气,一时没招架住,被撞得向后趔趄了几步。
“诶唷——”衆人倒吸一口凉气。
沈存在衆目睽睽之下丢了面子,嚷嚷一声就挥拳直沖宋沅脑门。
宋沅躲无可躲,干脆闭上眼睛。
意想之中的疼痛感并没有降临,反而听到周围人的惊呼。
宋沅睁开眼睛,看到了沈利。
他还是穿着那身旧衣服,微微喘着气,生生攥住了沈存的胳膊,没等沈存再次用力,“咔嘣”一声,就将那条胳膊拧得脱力。
沈利的手心伤口开裂,纱布里隐隐渗出血来,下一秒,就将沈存猛地丢到了地上。
之前还耀武扬威的沈存,此时只能狼狈地破口大骂,疼得在黄泥地上蜷缩成一团,满身泥土,肮髒不堪。
沈利表情淡漠,环视四周。
围观群衆极有默契地后退一步,似乎唯恐被这“疯子”伤到。
他看向宋沅短裤下擦破皮的膝盖,眉头微微拧起,问:“疼吗?”
宋沅摇摇头,他只感觉有些晕眩。
大佬不愧是大佬,连武力值都这麽max的吗……
望着仿佛天神降临的沈利,宋沅在内心默默感慨。
“怎麽了?沅沅?”
蒋素英看到门口围了一群人,隐约能看见宋沅被包围在里面,地上还有呲牙咧嘴的沈存。
她预感出了事,连忙跑过来。
看到宋沅的伤口,更是心疼不已。
“我没事,妈。”
宋沅安抚地摸了摸母亲的手,又看向身旁沉默的沈利,说:“是沈利救了我。”
蒋素英每天早出晚归,不知道宋沅从几天前开始,就担任“看狗”的职责。
她和街坊邻居谈不来,对沈利,她也只知道他和自家叔叔不和,仅此而已。
她虽然为着房租的事,不好得罪沈存,可沈存要是伤害了宋沅,就等于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因此她先是对沈利道了句谢,又上前一步,对倒在地上没人扶的沈存说:“你对一个小孩子动什麽手?宋沅要是有什麽得罪你的地方,你尽管来找我说。”
“呸!你个臭寡妇!老子把房子租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你带着你那儿子和沈利这个狗崽子勾结!你们——”
沈存根本不理会蒋素英的好声好气,张口就是骂。
歹毒粗鄙的话语却被适时止住了。
“沈存。”
沈利走过来,步伐又稳又轻,叫了他一声。
地上不断挣扎的男人突然停止了对宋沅母子的辱骂,因为下一秒,他的惨叫声直沖天际。
“啊啊啊啊啊啊——”
沈利的脚碾过沈存的手指,一点一点加大力度,院子里只有沈存的尖叫,和他的骨骼不断破裂的“咯吱咯吱”声。
蒋素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后退几步。
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吱声了。
只有宋沅走上前去,扯了扯沈利的衣角。
他真怕沈利会控制不住杀了沈存。
那样沈利的一辈子就真的毁了,大佬的才能无处施展,他恐怕只能牢底坐穿。
一阵凉风吹过,拂乱了沈利的头发,遮住他情绪不明的双眸。
沈利没转过头,把手里一直拿着的文件扔到地上,加大了挤压沈存的手的力度。
就算是不懂医学的人也知道,沈存的左手恐怕是要废了。
“叔叔,你是说你不想把房子租给宋沅家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