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嚼着干粮的时候,她靠在岩壁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清泉流响
清晨,阳光洒在落雨后的山林之间,细碎的光芒在地上还未干透的水滴上闪烁跳跃,闻逐华渐渐醒了,他感觉到嘴唇有湿润的感觉,紧接着,他半撑起身子,看到洞口的位置,有个身影一直在来回着忙活。
头痛的感觉减轻了,闻逐华用手摸摸自己的额头,那里还有块布条,他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在这种缺少治疗环境和药物的情况下,靠着身体扛过了感染和发烧。
“你醒啦?”吴洪婉显得很惊喜,她放下手中的木柴,快步跑过来,小心翼翼地把正在锅里煮的干粮掏出来:“诺,等凉一点再吃,你还虚弱,先凑活着点。”
骆驼叫了声,让两人都被吓了一跳,闻逐华脸上露出个虚弱的笑容来,道:“你去给它摘点吃得,它估计也饿了。”
“行,那你自己看着点啊,这是水壶,”吴洪婉的头发因为缺少打理,乱糟糟地炸毛着,却有种少年人的活力,她把水壶放到闻逐华边上,一边走边说道:“我就在洞口附近,想要拿什麽你别动,叫我声就行!”
闻逐华笑着答应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时间感慨万千:这个和自己流淌着相同血脉的女孩还不到七岁,生活的严苛面貌就已经在她面前展开。
像她这样的小孩,现在就该在家中尽情地向长辈撒娇,她会得到很好的照顾,无论是生活或是学业,在逃离之前,吴洪婉都像是他小学时遇到的女孩一样,天真无邪,同时又带着自己的一些小念头。
现在她只能用自己的双手去迎接生活的挑战,闻逐华做了个决定;要让吴洪婉在北邦得到个安定的生活,至少不要再像这样,和他一路颠沛流离。
之后的数天,二人都是在山洞里度过的,太阳一连几天都高高挂在天上,给人们带来生的温暖,闻逐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逐渐好了起来,吴洪婉经常在他的指点下,找到些能吃的野果,菌种闻逐华并不太敢去碰,害怕碰到有毒的、容易産生幻觉的。
只有骆驼略显暴躁,闻逐华便只能让吴洪婉将它绑在树干上,寻找些喜欢吃的植物。
第五天,闻逐华对着溪流,检查自己的样貌,生了一场大病之后,他瘦了许多,两颊向内里凹陷,嘴唇上满是干掉的死皮。他的头发很长了,随意地拿小刀隔断,显得狂放不羁的。
吴洪婉的衣服也髒兮兮的,闻逐华不会编辫子,她的长发也只能披散下来,活像是两个逃难的,不过精神状态却是很好,她给了闻逐华一个拥抱,道:“你终于好了,我很担心。”
闻逐华摸摸她的后脑勺,想了会,半蹲下身子,对她道:“你是不是很难过。”
“是,”吴洪婉想了会,她抿嘴道,过了会又说:“但是现在不能难过,妈妈说的,一直难过就做不了事情了,做不完作业,也没法不让自己不难过。”
“是,她说得对,”闻逐华感叹地说了声:“那我们要继续出发了,可以吗?”
“走!”吴洪婉倒是比闻逐华想象中地更加乐观,她就像是野地里的小草一般,无论经历过什麽,都顽强着生命力,从石头缝之中探出脑袋来。
闻逐华还是把吴洪婉放在了骆驼上以节省体力,他还没完全恢複好,因此两人必须走一段歇一段,出发前先把洞穴里的蹤迹给掩盖了,闻逐华把背囊整理好,挎在骆驼背上。
骆驼也兴奋地打了两个响鼻,闻逐华便拍拍他的头,毕竟没有动物喜欢被这麽一直拴着,它们都渴望着自由,这是动物的天性。
闻逐华确定了下方向,在洞穴的不远处,则是山上的水源彙集而下,沿着斜坡形成的一条小溪流,他们要沿着溪流一直往上走,并且在最高处的山头观察下形式。
最好的打算就是能够在这里找到个村子,闻逐华身上还有些钱,能够找他们买些补给,再之后,通过大片森林之后,就是一条巨大的,如同巨人腰带位置的平坦高地,这里只有稀疏的灌木草地,闻逐华认为是最为危险的一段路,因此他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穿过。
穿进隶属于北邦的树林之后,一切就比较好办了,只要不被当做间谍,见到了相识的人,他们便安全了。
小溪流简直是这片林地的大型鸟兽见面会,一路上闻逐华已经见到了各种走兽,说不出名字的多彩鸟类还有呱呱叫的蛙,它们都不怕这奇怪的、外来的人类,还有几只鸟边叫着边好奇地盯着二人看,骆驼一叫,全部都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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