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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言惊寒不敢看他的赤诚,方才的野心并不作假,她一时也不知该作何抉择。
“惊寒,信我。”
言亭并未想到,滦思竟能发展啓渊身边的宦者令作暗线。
但听对面言语,似乎格外欣赏司奕侯。
问及缘由,不过是将养公主,爱屋及乌。
宦者令最先是太后的近侍,眼见太后登临高位,又有对啓清溪儿时的怜爱之情。
最主要的,他身处局外,看的透彻。
虽其身为人人诟病的宦官,却富有善心,帮扶过不少一贫如洗者,也是在一次出宫看望抚养的幼童时,遇见了滦霖夜。
滦思得知后,便以“九先生”的身份接近招安。
这样的尊者,值得言亭的一句尊称“先生”。
当问及如何行事时,宦者令却一改和善,沉默着取下素日里用以给啓渊试毒的银簪。
“老奴伺候了陛下半辈子,如今,便以此物,断了这些年的种种过往吧。”
忠实之人,终是成了背叛者。
滦霖夜领赤衣军攻入皇宫时,啓渊已然崩逝。
言亭换上太监服,等候在太朝殿前。
宦者令携遗诏出,阖宫大丧。
而昌国,司琴在司陌挑拨下,认为司阳急功近利,父子俩大吵一架,最后不欢而散。
司阳的计划并未得逞,但朝中势力不一,先前的几家大势家族淹没在言亭剑下,新晋官僚又多是满腔抱负学识渊博的进士。
高位者不见民不聊生,他们便是底层杀出来送给庙堂的质疑者。
于是司阳之势不複从前,而这也正巧给了司陌操纵棋局的喘息之机。
不多时,幼帝便在滦霖夜的扶持下问鼎尊位。
新帝下旨,为司奕侯平反,并封滦霖夜为司奕王。
因先帝子嗣凋零,新帝年幼,便由司奕王任监国,摄朝政。
封赏过后,滦霖夜便与言亭多方拜访,以巩固新帝声誉。
而最后一站,他们选择了军营。
赤衣军还在演武台操练,滦霖夜脱下了尊王服饰,带言亭潜入后方。
“方兄!”
这熟悉的称呼,倒叫言亭瞬时便失了神。
账内只有一人,在演练沙盘前推演。
“王爷?”他亦是受宠若惊,而在见到言亭时,便转作久别重逢。
此间唯有滦霖夜镇定自若。
毕竟,在劫军营前,他便先一步与这位言惊寒手下暗线相认了。
“赤衣军承蒙方兄多方照顾,峻锦无以为报。”
“世子不必客气,臣曾与言大小姐与言家主有过不解之缘,如今便算是力所能及之内,再续前缘罢。”
终
“司阳主战,以国土计,司陌主和,以民生计。二者相争,朝野动蕩,司阳派下死士意欲杀之而后快。
“司陌将计就计,将死士尸身呈于殿前,以死请命。司琴出于愧疚,借口连年大灾频发,拒绝司阳出兵请求。
“司阳怒极,竟在门客挑唆下效仿赤衣军谋反,被司陌截获情报并斩草除根。”
游知行擡眼,滦思苍老的面容上未有波澜。
“司琴驾崩,司陌因未有旨意下达封地,顺位继承,封言惊寒为后,并遣散后宫永不再娶。
“我见阿夜手握权柄又与阿亭情深,自愿回到小岗村陪伴阿浅。”
游知行阖上折子,将这段世人口中的传奇收入囊中。
“康义帝与司奕王确实维系了两国的百年和平,或许今朝盛景也是他们心之所愿吧。”他複又看向滦思,“最后,您也未同宁前辈长生吗?”
滦思未言,倒是洛言先生先行开口:“此乃百年往事,宁前辈在十年前因征讨水族之事过世了。”
“她一死,付诸在我身上的努力便随之东流了。”
滦思见他神色肃穆庄重,忍俊不禁,可扬起唇角才发现她早没了那力气。
“滦前辈,这传记便到此为止了吗?”游知行若有所失。
滦思却与洛言先生会心一笑。
“后生,你且看向外头。”洛言先生没头没尾的一句,算是将游知行的疑虑打破,“目之所及,盛世山河,便是先辈为之奋斗的续章。”
或许,书中记载并非十全十美。
犹记那年雍国京城门前,滦思与宁浅驾马不辞而别。
“就这麽走啦?”
“嗯,陪你。”
“那你的家国呢?”
“家国有别人撑着,我尽职尽责了半生,放纵一回又何妨。”
犹记康义帝登基大典,帝后琴瑟和鸣,共治万民。
“做一个不择手段的皇帝的妻子,后悔吗?”
“后悔来得及吗?”
“来不及。”
更记司奕王某次晨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