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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了手下的仆从还得受着这样的性子过活。
想想这种日子还得熬几十年,更可悲了。
“贱婢们卖身入宫,不就是为了求见圣颜好一飞沖天吗?本宫偏不要她们如愿。”
“那娘娘又是如何作为的?”
见言惊寒搭话,她立即来了兴致,大放厥词道:“天天受着那些下作手段妄想攀枝成凤者,自然是要就地格杀了。不止如此,本宫还要她们入军营,做下等贱妾,断了她们的念想。”
言亭现在明白一个无知蠢妇是怎麽残害民生了。
滦霖夜再也忍不住了,言亭趁机攻守易型,将他圈在自己身后。
“别急。”他附耳轻声道。
“辱我阿姐,更残暴不仁,凭什麽忝居高位?”他气急,三两下挣脱了言亭明显未使出全力的阻拦,愤懑地从小门跑出。
与他擦肩而过的,是言惊寒叫人备下的践行礼。
“禀王爷王妃,前头的草头班子依旧搭好了。”
于是滦霖夜眼珠一转,想到了个不错的点子。
言亭跟不上他的思路,只能看着他渐行渐远,又不得不顾及言惊寒留在内室。
“知道了。”司陌挥手命其退下,转眼又对太子妃道,“贱内一时兴起,不知娘娘可有雅兴同赏?”
“既然永王邀请,本宫也不介意一观。”太子妃起身,险些带倒言惊寒,所幸司陌眼疾手快将人扶住。
可对面一瞧就来了劲儿:“哟,两位真是恩爱,王妃也真是有手段。”
“娘娘说笑了,臣弟甘愿做这裙下臣罢了。”
不害臊。
言惊寒错开目光,视线似有若无地落在太子妃身上。
世人赞誉端庄持礼的太子妃,原是这般模样。
看来司阳还是比啓渊技高一筹,至少明白要运作名声掩盖恶行。
“娘娘请。”她躬身,极尽谦卑。
言亭此时略含不快,可他也明白一时之快误事,只得生生忍下。
开台热场后,太子妃不知怎的将话题引到腹中胎儿身上。
“弟妹觉得,这是男胎女胎?”
“不过一月,如何得知。若真论起,妾妃倒希望是位郡主。”
“哎呀弟妹,可不能是位郡主,届时同你抢占夫君宠爱可如何是好?”
言惊寒语塞,不知回些什麽好。
领舞之人似乎察觉此间气氛尴尬,悄然舞到她们身侧。
丝绸轻飘飘搭在太子妃的左肩,一阵瘙痒便从脖颈处传来,带走了她的注意。
美男在侧,蓄意勾引,饶是太子妃也不可抵挡这般诱惑。
这是解了言惊寒之围,但他却陷入了一阵泥潭中。
他的推辞被误认为欲拒还迎,于是被太子妃追着回了台上。
言惊寒面上不显,心中却已是惊涛骇浪。
她看向司陌,对方也是同样地无言以对。
台上二人随着鼓点而动,婉转唯美。
只是,身份的隔阂无法忽视。
忽的,一声惊呼唤回台下衆人的注意。
巡声望去,原是太子妃跌落高台,顺道拽扯下了领舞之人的面具。
藏在暗处的言亭在见到滦霖夜面容的剎那,瞬间失了神,旋即被簇拥上前的各路仆从推搡着到了最不起眼的角落。
许是出于同脉相连,言惊寒剎那间便瞧见了他落魄的面庞。
太子妃被送回了东宫养伤,为保司阳不会为难司陌,言惊寒特意叫司陌同行,也算尽了礼数。
若司阳还要纠缠,那便只能将今晚的丑事抖落出来,看看谁家更丢人了。
“这太子妃出身不高,也不知是怎麽就迷了太子的心思,飞上枝头变了凤凰。”
听着使女们的交谈,言惊寒厉声说了句“住嘴”。
“皇室之事,不容尔等随意论及,罚俸一月,自行悔过。”
“是。”
谁人都道永王妃面冷心硬,自然也颇具威严。
打更人行过,已是两更了。
言亭在房中抄写诗文,却如何也静不下心。
心浮气躁时,门外传来了言惊寒清亮的嗓音。
“阿亭,我可以进来吗?”
“阿姐?”他瞧了眼书案上的杂乱,有些无措地将其撇到竹筐中,複又道,“请进。”
言惊寒换了身轻便的衣裙,端了一晚羹汤前来。
“方才晚膳我见你心情不佳,特意叫厨子留了碗羹汤给你。”
“谢阿姐。”言亭勉强扯出一抹笑来,转眼便端起羹汤一饮而尽。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言亭喝羹的动作顿住,来不及反应就被呛了一大口。
他艰难地咳了几声,稍稍舒缓后才开口:“阿姐你瞧那些作甚,我随意写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