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滦思微微阖眼,透出些许杀意,只是不对宁浅,而是对心怀不轨之徒。
“赤衣军今日才到达营地,最早的队伍是本郡主亲自领的这一批,不可能是你口中的匪徒。”
几名看出不对劲的村民上前拉住宁浅,劝道:“姑奶奶,军营可不是你闹事的地方,早些回去吧。”
“等等。”滦思叫住两人,“带我去看看。”
“郡主,真是误会,应是附近海盗打家劫舍,却打着赤衣军名号招摇撞骗罢了。”那村民连忙开口,宁浅甩开他的手,複又看向滦思:“郡主,若您当真无辜,还请随民女走这一趟。”
这倒正中滦思下怀,于是她颔首,又作出“请”的手势:“宁姑娘,带路吧。”
小岗村坐落于临海的青山山脚处,村民皆以打渔为业,向来不与外界联系。
这一路走去,竟也未见到几位村民。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村子,难道只有这一队五六人?
显然不可能。
宁浅家中十分杂乱,确实像被洗劫过一番,更有一老一少的尸体横陈在地板上。
“今晨我去寻了几枚好看的贝壳回来,刚行到家门口便听见里头有人争执。我本想绕到屋后从窗外观察,没成想,一探头就看到两个赤衣军将长□□入阿婆和阿羽的体内。我不愿打草惊蛇,等他们离去才翻窗进了屋子,但阿婆和阿羽早已没了气息。”
家中被搜得很干净,但宁浅确认过并无财物丢失。
那便只有两种说法:一是掩盖目的,混淆视听;二是所寻之物不在其中。
“赤衣军中会使长枪的也有不少,一一排除,大概会耗许多时间。”滦思道,“他们不劫财,那便是你们家中有什麽他们想要的东西。”
宁浅闻言,下意识护住胸前的绿珠,滦思自然看到了她的小动作。
“既然你确定兇手是赤衣军,不妨随我回到军营。”
“为何?”
“一来护你安全,二来……”滦思看向她护在掌心的物件,“一次不成,保不齐会有第二次,有你这个诱饵,不愁杀人兇手不出现。”
宁浅蹙眉,有些犹豫。
半晌,她才道:“等我将阿婆和阿羽安置后,再同你去。”
午休过后,言亭与滦霖夜被言惊寒叫到主卧的耳房中,案上呈着皇宫鸟瞰图。
言惊寒向二人言明滦思的计划。
“原来两位阿姐早就布置好了。”言亭有些讶异,複又盘算道,“只是国家危如累卵,此时贸然夺位,怕是民心不齐。”
“并未造反夺位之说。百姓苦苛政久矣,我们要做的,无非是去父留子。”她收起图纸,“至于战乱,我已有法子。”
言亭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司公子?”
“司公子虽是质子,却也是昌国皇子。”
“可昌国已有储君司阳,何况司公子常年远离母国,司琴会认他吗?”滦霖夜立马提出质疑。
“这倒不在你们算计之列。”言惊寒微扬唇角,将滦思留下的令牌置于二人身前,“这是郡主行军前为你们留下的清溪楼兵力。”
“清溪楼?”滦霖夜愣住,旋即木讷地问出口,“阿姐她……是九先生?”
言惊寒颔首,又道:“特殊时期,不知情也是件好事。”
“那如今是?”言亭又问,她便答:“救国计划的筹备阶段。”
言亭滦霖夜二人面面相觑。
敢情其中原是这样一番棋面。
入了夜,宁浅端了些酒菜,进了将军帐。
滦思擡头瞧了她一眼,又立即低下头:“刀都悬头上了,怎麽还有伺候人的閑心?”
“还不是因为某人以缉拿兇犯的理由把我强行留下,再说了,这也不叫伺候,叫共享。”
“不饿,不吃。”滦思拒绝得很快。
宁浅抿抿嘴,也不恼,替她布好饭菜,放到了一旁的圆凳上:“我知道,你是吃惯了山珍海味,才会嫌弃这些粗茶淡饭。但你不吃,打仗拿不出力气,饿昏了头脑,吃了败仗。首当其沖的便是周边的军民百姓。若是因一人之过损百人性命,你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行了。”似是忍到了极限,滦思总算放下了兵书,“你可比言惊寒那家伙还要啰嗦,我吃就是了。”
宁浅端过饭碗,放在她面前。
滦思随手夹了一筷子,放入口中。
似乎,味道还不错。
宁浅看着她,竟有了几分娴静。
“前几日的事,我先向你道歉。阿婆与阿羽伴我长大,实在是沖昏了头脑辨不清真假了才向你报仇的,便算我欠你个人情,往后若有需要,尽管吩咐便是。”
滦思看她真诚的样子,竟有些发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