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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上头,确是言惊寒的字迹,无疑。
“阿姐。”
“嗯?”
“要不,您亲自看看兄长写了什麽?”
言泽将花灯递给言惊寒。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阿姐,女儿节快乐。”
这份欢喜持续到了后半夜。
言惊寒正埋首处理账册,擡眸便见写有她寄语的那一半花灯被仔细装裱置在书架上。
你要问另一半?
被言泽偷偷丢回河里了。
因为那一半是写给滦霖夜的。
也不知世子大人可有见到呢?
二人平躺在一张大床上,气氛略微有些不对。
为打破这份不对劲,言亭只好说出了滦霖夜今夜的筹谋:“你替阿姐捏造的寄语,是什麽?”
滦霖夜哽住,僵硬地转过头看他,嗫嚅道:“你怎麽知道……”
“那麽明显地另有筹谋,我早看出来了。”言亭侧过头去看他,笑道,“放完花灯就借口引开我,若非我脚程快,或许还真见不到你捞花灯时的着急样子。”
“我,我那是……”
“未雨绸缪?”言亭又打断他,“还是你以为,阿姐不在乎我?”
“当然不是!”滦霖夜面颊微红,“我当然不怀疑言阿姐,但二手準备嘛……”
“难为你如此上心。”言亭回过头,再次望向房梁,“也难为阿姐,这些年的辛劳了。”
“你们这是和解了?”
“按照你们的计划,我们应该是和解了。”
“你不会是故意写的寄语吧。”
“祝词这种东西,是不能随便下笔的。”言亭笑答,半晌又加了句,“这是阿姐告诉我的。”
“那我的那半面寄语呢?”
“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
回旋镖打自己身上了可还行。
滦霖夜叹气,认命般阖上眼。
言亭嘴角扬起,同他一起进入梦乡。
尔昌尔炽,宜室宜家——致大智若愚的剑榜第二。
小岗村
滨海营地。
赤衣军一扎营滦思便开始发号施令,首先便是命几名心腹去附近城镇招兵买马,训练新兵。
“报郡主,东海岸哨兵擒了一位姑娘。”刚消停没多久,便有下属来报。
“姑娘?”滦思在脑中寻找了一番,除却言惊寒,她确也没有什麽相熟的姑娘,“兵营重地,閑人勿入。赶出去。”
“是!”他雷厉风行,滦思便又低头看向海岸图。
只是不多时,下属又来报:“郡主,那姑娘说她有您想要的东西。”
“哦?”滦思擡眸,只表现出一份讶异,旋即又将注意力集中回海岸图上,“本郡主想要的她可未必给得起。”
她这话,不算拒绝也不算接受,于是僚属又等了片刻。
待滦思将图上大致方位记在脑中,这才擡首道:“带她进来。”
“是。”
不多时,便有一位姑娘走进帐中。
那姑娘打扮奇特,菜青色连衣半袖中裙,颇有些乞儿模样。
滦思见她穿着,一时也分不清是敌是友,便只得谨慎以待:“说吧,你有什麽我要的东西?”
那姑娘生得一双漂亮的圆眼,只是眼神转变太快。
“你的命。”
一把弯刀倏地刺向滦思,后者一手撑着案角,将整个身子带到半空,又一记回旋,避开刀锋,正正好向那姑娘的小腹踢了一脚。
她吃痛倒地,滦思複又从兵器架上拔出长剑,抵在她的脖颈上。
“谁派你来的?”她眼中杀气显露,似乎下一秒,剑锋便会划破那姑娘的血肉。
“郡主,东海岸小岗村的村民求见。”
“审刺客,不见。”
下属正要去报,只见一队人直沖到帐前,高声喧嚷:“郡主!郡主!宁姑娘不能杀!”
宁浅一愣,滦思见她也不似啓渊手下的暗卫那般精明,暂且收了剑。
营帐外,下属意图拦住几人,可无奈双拳难敌四手,暂以失败告终。
宁浅看向衆人,面色一紧。
小岗村的村民们则立于二人中间,神色紧张。
宁浅倔强地移开目光:“今日是我不敌,赤衣军行迹不端,我也没有做错。实在不行,便将我抹了脖子丢海里好了!”
“这这这,绵康郡主……”滦思擡手,止了衆人的解释,她看那姑娘身无长物,唯一值钱的,或许只有挂在细颈上的那颗绿珠。
“为何要杀我?”她微顿,複又道,“为何辱没赤衣军?”
宁浅怒上心头,便是连刺客的自觉也没了,登时便要站起来同她理论:“赤衣军杀了我的家人,如你们这般,打着保国之名杀害沿海居民,与侵略者何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