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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人的看法也使我动摇内心的想法:难道我真的是父亲从荒野里捡来的孩子?我从未询问父亲的看法,因为我不是提问者。

忠实于神明的教徒在布道会上向父亲所代表的神明归来忏悔他们的软弱无能和无动于衷,逐一阐述国王在“恶魔”的蛊惑下所犯的罪行,现在的国王成为了他们口中信仰不忠的教徒,话语之间他们将恶魔的身份安在了国王身边的某些臣子身上,相信是这些忠于国王的臣子被恶魔附身造成了“八月冷宴”的惨剧,教皇被迫隐居幕后,囚于国王的权力之下,然而即便国王对神明的信仰封堵如此之甚,他的大臣、军队中仍有许多人暗自供奉神明,何况百姓仍期待神明的归来,尤其在国王大费周章地征讨匪徒之际。

我父亲安慰他们,人们必迎来神明,毕竟神明从未离开,他们无时无刻都在观察人们的信仰坚固与否,是否因为国王的权力施加而动摇。当然无需担心,神明视每一个子民为孩子,即便是受到蛊惑的国王也不例外,时刻自省反思,诚实地对待自己、对待他人,请求他人的谅解便是请求得到神明的原谅。他将这场灾祸的罪魁祸首直指潜伏在衆人之间的恶魔,渴望凡间美好的恶魔时刻都在地狱窥伺任何可趁之机,所以信徒应当牢固自己的信念,莫要让恶魔趁虚而入。

父亲重複着相似的告诫,聆听熟悉神明智慧的信徒连连点头,我只需在旁扮演一位缄默的信仰见证者,他们便会将崇敬的目光从父亲的身上分派到我的身上。

在镇长家的布道会结束不久,父亲收到了来自王都的信件,他沉思的面容犹如大理石雕像,沉静并寂寞。翌日他便回了信,随后几个月内他收到了来自王国四面八方的来信,大部分是急需解惑的教徒,还有一些威胁的信件,父亲更看重其中几封带着特殊印章的漂亮信件,他将它们看过后递到我的手中,似乎期待我看出什麽玄妙。

我看了看,印章原来是父亲给我的项链的挂饰,这些都是来自教会的信件,信纸上的内容在我看来是平常的寒暄,材质倒是摸上去很顺滑,还有淡淡的芳香,不同于春天旷野小径的野花丛的香,也不同于碧绿草地的香,我形容不出那种从未见过、从未闻过的香。

父亲握住我另一只手,眼中是难以抑制的激动,喃喃道:“神明将重新降临王国。”

我鼻尖凑近芳香的信纸低头地嗅闻,擡眼懵懂地看向他,不过也习惯了父亲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语。

国王剿灭匪徒失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王国,有人指责是国王冒犯了神明,致使失去神明保佑的王国匪徒猖獗,并且最后作战不利。沿路征召的军队人心不稳,隐有暴乱的迹象,而在审判关押了一位向神明祈福的士兵后,这股自深海袭来的狂暴浪潮由黑暗中显现并且即将扑向岌岌可危的国王信誉的堤坝。

正在此时,自“八月冷宴”后就鲜少出现的教会出面安抚了不安而激动的士兵,我的父亲作为教会此次的委派对象出现在国王的军队之中,而他将我交给了王都派来的教会修女代为照料。

修女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矮胖妇女,尽心尽责的她定时给我送来食物,柔声细语地询问我的情况,而后便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这时我已经身处王都教会名下的修道院之中,里外是教廷的守卫,但我能悄悄溜上修道院的钟楼,望向石头砌的窗户外王都街上正在巡逻的国王卫队,窗户里嵌着深蓝背景上的王都夜景,迷人温柔的月色如同在荒野时一般照耀我的眼睛。远方的民居传来犬吠,钟楼下的石板庭院响动行动的声音,我扒着窗户偷偷往下看,两位年轻修女急匆匆地相伴而行,穿过月色铺就的庭院往修道院深处走去。我记得她们,父亲带我回到王都时,在打开马车厢后我就看见了排列在一衆修女中的她们,当时她们淹没在了一衆制服之中,毫无特点,只有年轻和青春照耀她们的面孔,而此刻她们从哪里回来呢,又是因为什麽离开呢?

我蹑手蹑脚地离开钟塔,行走在我一人的庭院,遥想父亲远在天边的情景。我在想念父亲,父亲可会想念我?也许自我们离开那相依为命的旷野之前,父亲的眼中跳跃的火焰便不只有我的身影,他爱我,并不以我爱他的方式……他爱我吗?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

那天晚上深夜走过庭院的修女今早为我梳理头发,她夸赞我的红发是神明之酒。

红发是很少见吗?

我不理解,虽然一路走来鲜少见到与我相同发色的人,但我一直以为我并没有什麽不同,我是父亲的孩子,即便我的发色不同于我的父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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