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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遇到相似的配对上了,岂不是错点鸳鸯了?”阿玖风趣地跟他搭话。面前的人摇头否认:“不然,不然,这玉佩的质地、色泽以及花纹,要都配上可不容易。姑娘这块品质是玉里顶尖的,而且纹路也……”见他盯着玉佩不可思议,欲言又止的样子,阿玖忙问:“怎麽了?公子见过这玉佩?”
“我幼时似乎在母亲那里见到过一块相似的……”陈元挠了挠头,尴尬笑笑:“不过是不是你这块,我一时想不起来,若我想起一定马上告诉姑娘。”
“好。”阿玖微笑颔首,把玉佩收好,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陈元难得遇见一个与他相谈甚欢的女子,思忖良久,鼓起勇气发出邀请:“还有一刻钟狩猎便开始了,姑娘可愿赏脸跟在下去练习场遛遛马?”阿玖有些意外,行屈膝礼,颇有官家小姐的仪态:“好啊,公子请。”
不知为何,她隐隐觉得陈元不是要找的人。不过他居然说见过这枚玉佩,还是在他母亲手里。若他真的见过这枚玉佩……难道他母亲就是刘子晋的情人?
“哦对了,姑娘,还没问你名姓。”
阿玖瞥他一眼:“我叫宋玖。”
“宋玖。”陈元默念了两遍,感觉有些熟悉。以为是哪位王爷的女儿,不由心生敬畏,不敢再跟她说话。见他癡癡地重複自己的名字,阿玖忍无可忍,随便找了个话头扯开他注意力,自己在心里盘算着怎麽摆脱陈元。
刚进练习场,耳边倏然响起宋琼的声音。
“你在这里做什麽。”她对阿玖说完,又看向一旁的陈元,目光泠泠。陈元认出是幼卿公主,吓得立马下跪。
阿玖见宋琼看陈元的眼神跟刀子似的都快剜到人脸上去了,瞬间心情大好。谁让她抛下她的?更加理所当然道:“我又找不到练习场的路,还好遇到这位陈公子,我与他相谈甚欢,便相约一起来这……”
宋琼兀自牵起她手,堵住未说完的话。
“你不是要骑马吗?我带你骑马去。”
“啊?”她什麽时候说她要骑马了?
阿玖就这样被宋琼强行拉到了围栏的一匹骏马前。随后她松开手,拾起地上的弓和箭袋。阿玖就在旁边稀奇地盯着她看。她发现宋琼板着一张脸,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阿玖负手弯腰,以将宋琼的神色变化看得清晰些,只一眼便了然于胸:莫不是吃醋了?不应该啊,摄魂术还能有吃醋这麽可爱的?
阿玖忍俊不禁。
“你又笑什麽?”
阿玖直击要害:“你吃醋了?”
宋琼不说话了。
“诶,你一个公主怎麽也‘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只许你找别人陪你,不许我陪别人?”
“不许。”宋琼头也不回,自顾自去牵马。
“为什麽不许?”
“就是不许。”
阿玖哈哈笑,很想捏捏她板着的脸:“你这麽可爱,如果是真的就好了。”公主蹙眉,扭头看她:“什麽真的假的?”
“没什麽……”
两人一前一后,宋琼先帮阿玖上马。阿玖刚上去就发现了骑着马在两人前方不远处踱步的周铭。周铭见阿玖看过来,便指了指袖子,示意她别忘了施针,然而阿玖分明看见了他的动作,却假装困倦低下头,当作没看见。
周铭见被无视,咬牙嗤笑一声,遛了一圈回到太子身边。
“殿下……”
太子自然也看到刚才的一幕。他就知道这个阿玖靠不住,还好他有两手準备。宋邺朝身旁人使了个眼色。下属立即会意,趁衆人不注意,悄悄朝林场外围走去。
阿玖感觉到离周铭远了,便缓缓睁开眼睛。余光里赫然瞥见有人注视自己,她往旁看去——宋琼侧着脑袋,那凤眸里氲了阳光,与平时相比少了一些淩厉,多了几分温柔。
“困了?你可以靠着我睡一会儿。”
“我让马儿慢些走。”
阿玖感到脸有些发烫:“嗯。”或许是阳光正好,温暖如沐,在马蹄声中,她竟真的生出困意,不知不觉睡着了……眼前逐渐堕入一片漆黑,马蹄声和树叶沙沙的声响也消失不见了。四周安静得仿佛随时能将人吞进去。阿玖朝前走了一步,耳畔立马响起一个尖酸的声音。
“你娘是野鸡,你也是个清倌,果真是应了那句话,‘有其母必有其女’,哈哈哈——”
“就你也想攀高枝?省省罢!”
“阿玖姐姐,救救我……”
那些话语震耳欲聋,那些或丑陋或凄惨的面庞围绕在她周围,怎麽也散不去。阿玖死死捂住耳朵,直到重新安静下来。她蹲在角落,不敢再动。忽然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蹭了蹭她的手。阿玖抱起来一看,竟是一只兔子。耳边响起空灵的人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