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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耀携皇后端坐正中,目睹这一幕,也颔首道:“幼卿说得不错,端妃你太惯着他了。”见父皇向着自己,宋琼颇得意,叉着腰活像一只被偏爱长大的狐貍崽子,看得阿玖不由失笑。直到宋琼身后传来熟悉的朗正声音。
“你又在唬七弟。”
宋琼回头看见宋怀瑾,耸肩:“我才没唬他,这山里本来就有老虎。”她说完就走,不留给宋怀瑾教训她的机会。宋怀瑾无奈摇头,朝一脸委屈的宋瑞招手:“来,三哥带你射箭去。”
端妃见宋瑞欲跟着去,便蹙眉唤他名字,宋瑞被母亲一叫,刚迈出的步子又缩了回去。皇帝见状出声喝止,劝:“怀珍已不小了,怀瑾在这个年纪已是骑得马张得弓,你就让他多锻炼锻炼,免得人说我堂堂一国之君,养出来的儿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闹个笑话。”
“是呀,这孩子老捂着可不行,得多让他接触接触外面事物。”
皇帝皇后齐上阵,端妃一时哑口无言,不得不放他去了。
宋瑞开心地拉着宋怀瑾的手走出坐席:“多谢三哥!”看见站在亭子外的宋琼,他也扮起鬼脸朝宋琼吐舌头:“略略略——”宋琼错愕擡眉,正要挽袖,宋瑞立马脚底抹油似的跑了。
“小兔崽子。”
难得见公主吃瘪的模样,阿玖再次失笑。
心头朱砂
阿玖总是被宋琼不时流露出的孩子气逗笑。她觉得这样很可爱。只有从小被宠着长大才会始终保持着一种“孩子气”,也算是种底气。阿玖很羡慕这样一种可以任性的底气。
可是宋琼不这样认为。她自诩已经是个大人,不喜欢别人把她当孩子,所以阿玖的笑在她看来是一种嘲笑。而某人浑然不知,甚至还夸了句:“小孩子真可爱。”
阿玖扭头想看看宋琼表情时,迎面走来一个素衣女子。
面若芙蓉,眼似桃花,唇上胭脂都好似多余,可谓人间绝色。阿玖若不是精心画妆绾发过,怕是在她面前都要自惭形秽,甘拜下风。
“寻英见过公主。”
“免礼。”宋琼将她扶起:“你在母后那儿过得可好?”
寻英腼腆一笑:“皇后娘娘为人和善,寻英甘愿侍奉娘娘左右。”
原来这就是寻英。阿玖在脑海里搜寻着寻英这个名字。只依稀记得“倾城绝色”四字。如此看来,确实是见过的女子中最美的。
“你去跟母后说一声,先让你随我去练习场一趟。”宋琼瞥了眼中亭,后者温顺点头。
“是。”
寻英一走。阿玖立马抱胸,歪着头问:“你不是说要我陪你吗?”宋琼也跟她做一样的动作:“又没说只有你。”
“……”好得很。阿玖无语凝噎。
过了会儿寻英出来,宋琼带着她往练习场走。阿玖三步一停地跟在后面,望着宋琼背影腹诽:早知如此,她就不来了,让那劳什子叶兰清来,说不定还能气得她牙痒痒。现在好了,自己现在还要去找那个什麽什麽元……
“阿元,还不来见过你表哥?”
“原来这位便是陈元表弟,当真一表人才,幸会幸会!”
听见陈元的名字,阿玖立刻竖起耳朵,放慢脚步。
“见过张堂表哥。”
听见这个名字,阿玖顿时想起那日莫名惨死,还嫁祸她牢狱之灾的张告。她记得张告有个哥哥,好像就叫张堂。就是不知此张堂是不是彼张堂。
“表弟可参加了科举?可还顺利?”
“只进了会试,远不及表哥能力出衆,有太子殿下提携。”
有太子提携?看来就是张告的兄长没错了。阿玖笃定想,继续观察两人。不过张堂看起来跟陈元并不是很熟,只再寒暄了一两句,便随陈元的母亲离开了。待人散去,阿玖望过去——站在围栏前正给马喂草的那个小白脸应该就是陈元了,长得呆头呆脑,一看就不像内应。阿玖正犹豫,瞥见越走越远的某人,当即决定先把宋琼的事放到一边。
趁衆人不注意,阿玖溜了过去,故意往陈元背后走。陈元正拿着马草要喂马,一转身冷不丁被这麽一撞,手里拿着的马草一个没拿稳,掉到地上。他连忙蹲下去捡。
“对不起对不起……”陈元头也没擡,努力扒拉着地上的马草。在一堆粗糙的干草里,他的手指突然摸到一个细腻光滑的物什。陈元拿起来一瞧,竟是一块,哦不,半块羊脂玉佩!
“姑娘,你的玉佩掉了。”他急忙叫住阿玖。
“多谢公子。”阿玖转身,面色微讶,然后探了探腰带,神情便转为了感激。
陈元看过去,只见此女举手投足间皆是清媚,唇角眉梢的细微变化,明明一句再简单不过的道谢,却直叫人移不开眼。陈元愣了好一会儿,看着她用手帕把玉佩擦拭干净,便兀自笑道:“你这玉佩真有意思,我听母亲说过,这叫什麽——鸳鸯佩。据说是匠人雕刻时不慎将完整的一块玉佩分成了两块,为了不被责罚,便保留裂缝各自加以精琢打磨成一对玉佩,世间唯有另一半能与之相配,美其名曰‘鸳鸯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