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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撇了纸巾,小心翼翼侧着自己的手往他额上一拭——一片潮湿,大概是冷汗。

暴雨哗哗打在车窗上,雨刷器折起又刮下,刮下又折起,嗡嗡的动静夹杂在倾盆大雨里。

贺豫充耳不闻。他揪心又无措地等待,盯着副驾上双目紧闭的幽灵看一会儿,又焦急地瞥一眼窗外,看一下手表,再继续回来守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白越缓缓抖了抖睫毛。

昨日梦

“你……醒啦。”

白越一睁眼,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拉着。贺豫见他醒来,撒了手,想摸摸他的侧颊,手到脸边又局促地缩了回去,最后象征性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自然是摸不出什麽异常的。

白越扶着椅背想坐起来,发现自己的领口被拉到快能锁喉的高度,兜帽也被从脖子底扯出来,围在颈侧,心下暗觉好笑。

“醒了,我没事,别担心。”他拉扯嘴角露出一个略显苍白的笑容,一手反握住贺豫。等他微颤的手镇静了下来,才轻轻撤手。

雨窸窸窣窣敲着前窗。贺豫一直在观察留意他,从他微微俯视的角度看去,只觉白越本就瘦削的侧脸越发失却血色,几乎有种朦胧的半透明感。

仿佛只要一撒手,就拉不住他。

于是贺豫下意识再握上去。

白越哑然失笑,偏头瞧出他眼里的不安,到底没再松开。贺豫心满意足,直等到要把手放上方向盘时才恋恋不舍松开。

经此一事,贺豫也没心思在外继续搜寻,二人早早回到酒店休息。

夜晚躺在床上,贺豫不由自主一遍遍回想白天的情景。当时二人原本在说笑打闹,他一转头,白越就倒在地上。他没有看清全部过程,但白越那副模样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今天与往日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下雨。

或许有一点白越没记错,他出事时确实是有水,但不是江河湖,而是雨天的积水。

想到这里贺豫往枕边摸手机,却发现手机没电了,迷糊中他插上电源,又沉沉睡去。

日光穿透了窗户,暖融融地映在脸上。贺豫坐起来,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收好书包下楼。

道旁树木刚抽出绿芽,空气中还有几分凉意。他习以为常地走过那条路,在长椅边驻了足。

椅子上坐着,或者应该说倚着一个人。

看来他大概是等睡着了,两臂搁在腿上,手指勾着相机的带子,掌心还攥着一把不太新的手机。阳光打在他身上,米白色羽绒外套被随意罩在脸上,随着平缓的呼吸一起一伏。

学校里的鸟都不怎麽怕人,一只雀鸟鼓着翅膀跳到他脚边叽叽咋咋。贺豫笑了一声,轻轻把他膝盖上的相机勾了下来,叠好带子,连同自己的书包一起放在椅子旁边的空位上。

随后他也坐在一旁。

虽然看不清打盹者的容貌,但那种发自内心的温馨与悸动却是无论如何也忽视不了的。贺豫珍重又偷摸地瞄着他,像是很宝贝却丢失许久的东西倏然再次出现在眼前,又像捧着一朵经年不开的花,用力怕捏伤、没捧好又怕它被风刮走……

心跳越来越急,越来越响,几乎快让他举足无措。

贺豫猛地收回目光,想在那人醒来之前平複呼吸,然而那个方向却如有魔力,吸引着他一点一点转过头去。

他迟疑着,内心挣扎了很久,缓缓把手指搭到那件外套上,沿着侧颊的位置蜻蜓点水地滑过。

那触碰太轻,连手指点在衣料上的触感都若有若无,他的内心无比满足,又无比渴望,渴望揭下这层阻隔,期盼那人也会在四目相对时把手环到他背后,仰起头贴上他的嘴唇。

鬼迷心窍般,他僵着手,往那人的手上覆去。

“你来了?”

外套抖了抖,底下传来一声小憩刚醒的迷糊呢喃。贺豫做贼心虚,“咚”一声往后一窜。

“我靠!”他磕到床头,小声痛呼。

他一睁眼,是黑漆漆的酒店豪华套房,斜前方的空调徐徐送风,不冷不热。

早春斜阳、摇曳绿树、喧嚣鸟鸣,还有阳光下暖融融的蒙面外套和外套底下安然小憩的那个不知名的人,都留在梦里了。

贺豫下意识搓了搓手指,大概是受那个莫名的梦境影响,怅然若失了一瞬。很快他回过神来,赶紧扭头一看。

得,白越也被方才他鬼叫的动静吵醒了。

实际上白越本来也睡得很浅。此时醒了,他坐了起来,揉揉眼睛问:“你刚刚怎麽了?做噩梦吗?”

“没事,做了个奇怪的美梦,梦见自己又回到学校里。”贺豫含糊道。

白越一听也乐:“你是什麽品种的大学生,居然会把有学校的梦定义成美梦,连做梦都想回去待着学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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