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到唐逸鹤愣住,白严又恢複了原本的样子打哈哈说:“其实我去也没损失什麽,正好做了一次独臂大侠……”
白严还没说完,清虚道长就提起他的耳朵骂道:“你倒是说得轻松,要不是我赶得及时,你早就没命了!”
一阵混乱,水镜挂了。
我转头看向唐逸鹤。唐逸鹤轻轻笑了一下,叹了口气,仰起头将手覆在了眼皮上说:“以前总想着让晏松担起责任。”
“现在想来,他以前练轻功逃跑也没什麽不好。”
唐逸鹤那日哭过之后,状态好了不少,连複建都积极了不少。就是入了夏,每日扶着他走一会便会出一身汗,每天都要洗个澡。
今天跟他洗澡的时候,他突然冷不丁地跟我说:“珏州失守,陛下还未治罪。”
这些日子是压下了不少有关唐逸鹤的折子,但朕批折子都在御书房,唐逸鹤应该不知道这件事……
我帮他擦着身子,嗯了一声说:“等你伤好再谈。”
“陛下应赏罚分明。若因宠爱失了公允,久之,奸臣持宠,忠臣寒心,朝堂必乱作一团。”
唐逸鹤这话我明白。可是珏州失守,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是唐逸鹤战略失误。他若不是我的枕边人,朕还能重拿轻放,有了裙带关系,处理起来就麻烦了许多。
“陛下不如撤职,让臣永不踏入官场。”唐逸鹤帮我理了理头发,笑着说:“正好平了那些朝臣的怒意。”
“谁跟你说的?”
“臣虽是个不受宠的庶子,也曾跟在父亲身旁学习过,猜也能猜到。”
“朕平那些人的怒意,以你志向为代价,太重了。”
朕何尝不知这样处理最好,但我见过唐逸鹤意气风发的模样,怎麽能愿意把他拘泥于这宫的一砖一瓦之内?
我看向唐逸鹤,想得到一个他也不愿的结果。
却得到他没有丝毫不情愿地点头说:“臣愿意。”
“陛下,若因臣而误了大凤,那臣为大凤驰骋的志向又有何用?”唐逸鹤在水下牵住我的手,看着我道:“陛下下旨吧。”
我低头躲避唐逸鹤的眼,起身岔开话题说:“水凉了……”
原以为就这样糊弄了过去。谁料唐逸鹤出来了连头发都没擦,湿着半个身子,一跛一跛的将纸拿过来。
“请陛下下旨。”
唐逸鹤颇为逼迫的行为让朕心里就像是长了一根小刺一样。唐逸鹤原本不用受这样重的罚,若是其他将领与他犯了相同的错,也只是罚俸降职,怎麽到了唐逸鹤就要撤职,永不踏入官场?
他的才气、他的志向比外面哪个差?
就因为他曾是朕后宫的嫔妃,就因他与朕相处一个床榻上?
“这不公平。”
“陛下,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唐逸鹤将纸推到我面前,笑着说:“啓明,敌军马上就到京畿了。因臣失了军心、民心,陛下的路会难走。”
他那件里衣吸饱了头发上的水,一片半透明的肉色上可以看到他腹部那道旧伤,直愣愣的横在皮肤上。
我与他僵持了一会,滴答滴答的水声就像是急促的秒针推着朕做决定。
唐逸鹤说得没错,他没做错,大臣也没弹劾错……
犹豫一会朕还是妥协了。毕竟现实摆在那,唐逸鹤说得是最优解。
唐逸鹤看着朕盖好章,直接转身交给小喜子,让人现场宣旨,生怕我反悔。
去接豚儿的路上,朕牵着他的手问他后悔吗。他提高声调嗯了一声,笑眯眯地转头说:“若是臣让陛下陷入困境,臣才会后悔。”
“你不后悔,朕替你后悔。朕的枕头风那麽好吹,你都不会吹。”
“臣愚钝,陛下息怒。”
我看着他笑眯眯的眼,恨铁不成钢地轻轻拧了他一下:“甭用朝臣那套托词糊弄我。”
唐逸鹤看了眼身后的侍从,捏了捏我的手心,求饶似地说:“陛下圣明。”
圣明?
朕倒是想做个恋爱脑昏君呢,唐逸鹤也不给我机会呀。
余光看了眼唐逸鹤,想“乘胜追击”,结果看见他一拐一拐地走路,是又想笑又觉得愧疚。光顾着闷气去了,倒是忘了他的腿还瘸着,这个木楞子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
“上来,朕背你。”我站在他前面,弯下了腰。
“陛下身体未好,臣怕伤了龙体……”
唐逸鹤搁那儿跟我唧唧歪歪什麽呢,朕体寒不代表朕手无缚鸡之力,朕直接抱住他的腰把他扛在肩上。
他惊呼一声,随后转头看我,埋怨似地喊了声:“陛下……”
我拍了拍他的屁股,示意他别乱动,笑着看向他:“现在你是朕的贵妃,朕扛你有何不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