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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就如她所写,在此处戛然而止。
“是……是我害了紫苑吗?”日暮与一瘫坐在地上,血丝崩满了双眼,“是我害了她……我,我不该利用她对我的倾慕,接近她,都是我……”
在日暮与一陷入痛悔中时,雪浦晴生越发觉得古怪,这个日记中的“奇怪又忧郁的男人”是谁?为什麽给他这麽强烈的既视感……
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但是敏锐的听觉没有失灵,一阵高级轿车剎入后院的声音越发明晰,他立即拉住了还跪在地下的日暮与一:“快走!”
本以为可以让公安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鼈,结果没想到被反客为主了!
他只来得及给公安发送了一个求救短讯,就将数据清空的手机丢在了院子的角落,朝着和温室相反方向的和室跑去。
庭院里此时安静得可怕,没有一个人不说,甚至连大厅的诵经声不知何时都停止了,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心跳和呼吸。
不对劲!
雪浦晴生没有回休息室,而是一口气沖到了原本正在举办葬礼的大厅,一刻钟前还人满为患的空间,此时只剩下一口孤零零的棺材,以及人们送上的鲜花,带着坐痕的榻榻米还在两侧,甚至客人的茶都还在冒着热气。
但是现在,空无一人,就像瞬间蒸发了一般。
“怎麽会……?!”日暮与一来不及震惊,忙打开了棺材的灵窗,里面躺着的津云武还在,但这张死寂干瘪的脸,毫无疑问是如假包换的津云武,风见裕也早已不知所蹤。
刚才经受过强烈的愧疚和现在巨大的沖击令日暮与一一下就瘫倒在了棺材边,空白的神情像是要魂飞魄散般。
“日暮,没时间逃出去了,接下来要面对什麽我们都不知道,我晓得你现在很想将真正的紫苑找回来,我只有一个要求,做到了我就答应你,”雪浦晴生一把将他推进了棺材中,塞了一只录音笔在他怀中,用最快的语速在他耳边道,“待会儿无论发生什麽,你都不许出来不许出声,将这份录音证据交给公安,明白了吗?”
日暮与一懵懵地晃了晃脑袋,忽然反应了过来:“等等!你说可以将真正的紫苑找回来?!”
雪浦晴生没有时间再回答他,将棺材盖一扣,整齐的脚步声从前后铺天盖地的袭来,不过眨眼间,一群熟悉又陌生的黑衣人已经整装待发地围住了他们。
门口留出了一个缺口,但雪浦晴生不觉得那是给自己留的,现在既然被包围了他也无话可说,但是他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是哪个家伙的手笔了。
一个气定神閑的脚步声缓缓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人闷在胸口的低笑:“总算见到你了啊,白皮诺。”
雪浦晴生冷冷地注视着眼前身材矮壮戴着眼镜,只露出一只左眼的中年男人。
“没想到你连僞装都不做就来了,这麽有胆量吗?”雪浦晴生咬着舌尖吐出了这个人的代号,“朗姆。”
没有丝毫掩饰的朗姆颇为愉悦地笑了笑:“能亲眼看见把琴酒戏耍的‘读心杀手’,什麽僞装都是无用功吧,倒是你,怎麽用这麽拙劣的易容呢?琴酒要是知道了,怕不是要气的活过来。”
雪浦晴生不动声色地眉心一跳:“琴酒真死在那场车祸里了?”
“那不叫车祸,那是‘处刑’,是惩罚,”朗姆满眼的深意就像已经掌握了整个组织一般,“是对背叛组织的罪人的最后审判,包括这个向他投诚的愚蠢的津云武。”
背叛组织?这莫须有到可笑的罪名已经昭示着黑衣组织内部的明争暗斗了。
雪浦晴生藏在身后的手渐渐攥紧了,看来组织内朗姆已经掀起了一次针对琴酒的大洗牌,那麽琴酒派系的大部分代号成员恐怕都兇多吉少了……
和Boss有匪浅关系的贝尔摩德可能逃过一劫,在琴酒和朗姆手下互有牵扯的安室透的处境倒不甚明晰。
他没在组织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麽无从得知,只能确定的是朗姆的目的几乎大成了九成,但他不相信琴酒就这麽简单地死了。
“是吗?那麽我不也是罪人之一吗?”雪浦晴生轻拧手腕,淡淡道,“带我回去,不如就地正法我算了。”
四周的黑衣人忌惮地握紧了手里的武器,只有朗姆一如既往地笑眯眯:“哪里的话?只要你和我回去,我给你赎罪的机会也不是不可以,甚至你弟弟赛松也可以继续衣食无忧地呆在组织内,我保证没有任何麻烦会找上他。”
见雪浦晴生没有反应,朗姆乘胜追击:“我知道你在衡量什麽,是公安更安全,还是组织更稳当,你所求的是什麽我们彼此心知肚明,我现在以组织代理首领的名义起誓,只要你回到组织,那麽我百分百保证你兄弟的人生安全,同样,你觉得这些警官先生就没有私心吗?你的体质,多麽奇迹的躯体啊,那些家伙就不会想着在事成后囚禁你的后半生以及你兄弟的未来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