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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姝言倒不觉得洛衔霜每一步举动都有什麽目的不可了——很早之前,秦姝言就知道。洛衔霜有的时候还是会重情义一些,就像对自己,虽然也有过几分利用,但每一次事关自己洛衔霜又都在尽力避免利益损耗。
洛衔霜想了想,觉得是得说一下,但她转念一想,视线扫过窗外,又不打算说出来了。
洛衔霜拉起秦姝言的手,却没先写下要说的。秦姝言听见洛衔霜问自己:“还疼不疼?”
秦姝言眨了眨眼,压回去一阵眼红,摇了摇头:“没事。”
洛衔霜擡起秦姝言的手,很轻很轻地吻了一下手背。
秦姝言垂眸看去,洛衔霜睫毛颤了颤……
“过些时候顾惜文护着你出宫,届时韩宥派人送你去西境。”
洛衔霜一笔一划地写着,写完便擡头,询问一般看着秦姝言。
秦姝言没拒绝,她只是又写着:“那你呢?”
洛衔霜呼了口气,写道:“总有人要留下来,这是最好的选择。”
的确。
秦姝言其实也明白,她去西境,带着顾惜文的人去西境,最好是能借此机会便压制着何承暄的人,以及境外蠢蠢欲动的部族;而洛衔霜留在京中,算是里应外合,也算是看顾些内地的状况。
这是目前最好的安排了。
“好。”
秦姝言点头,倾身抱了抱洛衔霜。
这个拥抱和以往都不一样,洛衔霜分明感觉到秦姝言很用劲。
洛衔霜察觉秦姝言的心情,故意开玩笑:“好了,轻点,喘不过气了。”
秦姝言依言松了些,声音闷闷的:“哦。”
“怎麽,準备吧接下来好久好久的拥抱都抱了是吗?”洛衔霜好笑道。
说起来这一幕多有意思的,分明平日都是洛衔霜有事没事拉着秦姝言不撒手,到了这时候却是秦姝言更不舍得放手了。
“嗯。”
洛衔霜听见秦姝言的声音,突然觉得心里有什麽东西松动了一下。
洛衔霜下巴垫在秦姝言的肩上,伸手去逗那只鸟。
小鸟没见过洛衔霜,不等洛衔霜碰到自己就赶紧跳开,喳喳叫了几声,就像在控诉:“你莫挨着我啊,走开啊!”
秦姝言听着这动静,一时间觉得有些久违了。
但分明不久之前,坤宁宫也是这样的。洛衔霜平等地逗院子里每一只生物,惹得哀怨声一片,接下来……
洛衔霜立刻委委屈屈地说:“它骂我?你养的,管不管?”
偏偏洛衔霜最近病着,整个人都透着柔弱无力,温温婉婉的气质,看上去真的有那麽几分受了欺负的样子。
秦姝言倏地笑了,说:“你多冒昧啊上来就要打人家。”
“你还向着她……”
秦姝言一边笑,一边拉过洛衔霜的手,说:“人家多可怜,病几天了……好嘛,我最爱你啦。”
“听见没有?她爱我!”
无辜被波及还要被诬陷的小鸟:“啾啾?”
然后怎麽寻思怎麽生气,到洛衔霜走了都还追着人家要啄人,秦姝言赶紧起来把它抓在手心里,又喂了些吃的。
星火明灭
夜半。洛衔霜是生生被呛醒的。
起火的是主殿。洛衔霜想也不想便拎了斗篷披好,想也不想便要进去。
长宁前脚踏进坤宁宫,转眼就看着洛衔霜打算进殿。
“洛衔霜!”长宁拔腿飞奔过去,抓着洛衔霜的胳膊,声音急促,“你现在进去干什麽?真打算让纵火者得逞啊?”
“别拦着我!”
长宁喘了口气,知道洛衔霜想要什麽,他三两下解了斗篷,接过来另一件浸过水的,说:“我替你去拿,行不行?”
“桌案边上。”
洛衔霜说完,看着长宁毫不犹豫沖进殿里,自己走回偏殿,拿了一瓶药出来。
长宁跌跌撞撞从殿里出来。几乎是他跨出门那一刻,一截横木带着火落下来,将好砸在长宁脚边。
小桂子着急,赶紧上去:“皇上!”
“没事。”
洛衔霜拧着眉,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长宁。
“皱着眉干什麽?拿出来了。”
长宁扔开斗篷,由着小桂子把原先的大氅披上,自己走去把那一盒东西递给洛衔霜。
洛衔霜接过来,没说话,把药递给长宁。
长宁盯着洛衔霜看了会儿,洛衔霜总算是勉为其难说了几个字:“烫伤了那个会好得快些。”
“嗯,谢谢。”
还说我呢,明明自己也不是什麽多心狠手辣不会新人的人……
长宁转过身,很轻很轻地笑了声。
虽然有些吵,但洛衔霜还是听见了,她擡头看了看长宁,眼神有些複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