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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不信你,只是……你为什麽就不能告诉我呢?”秦姝言皱着眉,语气间还有几分委屈。
“因为……你会担心啊。”
秦姝言着急道:“那你更该告诉我的!你答应好了的。”
“你口口声声我信你,所以我信啊,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信了,可是你呢洛衔霜?说到底告诉我又会如何?我难道不可以想办法吗?”
洛衔霜定定地看着秦姝言,过了好久慢慢地松开手,拾起那枚棋子,重新放在棋盘中。
“不是的。”洛衔霜盯着棋盘,分明有些愣神,“你知道吗?很久以前,我也问过我爹为什麽有的伤不告诉娘亲,他说,既然不构成威胁,既然一定能够解决,那为什麽要去让自己在乎的人担这份心?”
“所以,出于私心,我不想让你担心,你明白吗?”
秦姝言落下一子,封了洛衔霜的退路:“可是,站在另一个人的角度呢?她就会愿意被这样保护起来吗?我偏乐意担这份心,也是因为我在乎啊。”
“……”洛衔霜沉默了好久,最后还是让了一步。
的确,在这件事上她一直只听到了爹爹的想法,也把自己带入了这样一个立场里,可对于另一个人来说又何尝不算一种……不公呢?
“可是……”
“是,如果我有什麽不好的事情,不管是预测还是已然发生,我都会告诉你,因为你有知道情况的权利。所以你到底顾忌什麽?”
“我知道了。”洛衔霜呼了口气,很重地点了点头,“可是我现在好难受啊,你这两天不理我。”
秦姝言:“……”不是,你怎麽做到上一秒跟我争辩下一秒撒娇的?
挣扎片刻,秦姝言还是正视自己的心理——就吃洛衔霜这一套,怎!麽!了!
“那抱一下,好不好?”秦姝言偏着头去看洛衔霜的表情。
秦姝言分明看到洛衔霜抿着笑了,那人却还说:“不好。”
“那……”
“但是也不一定?”洛衔霜立刻改口,伸出手来。
秦姝言哑然失笑,摇了摇头,站起来走到洛衔霜面前。
下一刻,太平花触碰到月亮。
清浅的一吻也落到额间。
*
何承暄果断舍弃了季语山这一颗在他看来“成事不足”的棋子,季语山也终于被禁锢在了一方天地里。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都还算的上是安宁。
入了冬,很快便要迎来初雪的。
是某一天的清早,洛衔霜将好在陪着秦姝言练剑,几片雪花便落在了眼睫。
两个人不约而同就扔了剑,相视而笑。
“去坐会儿?”
“好啊。”洛衔霜含笑道,“正好长宁送的酒一直没喝。”
秦姝言道:“怎麽说?怪我呗,没让你喝。”
洛衔霜笑得眼睛弯弯的,攀着秦姝言的手道:“哪能呢?”
“我去拿吧。”
洛衔霜点点头,说道:“我把剑放好就来,坐那凉亭吧?”
“行。”
两个人说着坐凉亭,最后还是合计着“初雪怎麽能不去淋一下”,又坐去了太平花树旁边。
秦姝言拎着斗篷过来,给洛衔霜搭好。
洛衔霜看着这做工还蛮複杂的,特别特别厚的白狐裘,表情有那麽一瞬间的空白:“啊?这刚刚初雪?”
“你如果今天不是穿的单衣练剑的话。”秦姝言看了看洛衔霜,不鹹不淡地道,这麽一扫洛衔霜就立刻闭嘴,隔着秦姝言系斗篷的手给两人斟酒。
“瞧瞧,这算不算此生也算共白头?”秦姝言拂了肩头的雪。
洛衔霜点点头,笑着说:“当然算啊。”
“长宁这酒看着倒像是自己酿的。”洛衔霜抿了一口后怀疑地看秦姝言。
秦姝言还没尝呢就说:“是啊,京城谁家酒瓶像这个一样上好的白玉啊。”
“败家皇子……”
秦姝言一边笑一边伸出手拂去洛衔霜鬓边的雪。
“我头发都这样了还能看着雪啊。”洛衔霜看着秦姝言。可能是下了雪,那双眼睛也像是蒙了冰,却不像对别的人那样的拒人千里。倒更像是阳光下的碎冰,漂亮耀眼。
这时候长宁的声音就显得格外突兀:“喝着我的酒还说我坏话啊?”
洛衔霜:“……”
秦姝言一愣,紧接着就想笑:我说慎言永远不会错吧?
“你……”洛衔霜说一半就住嘴——差点被酒呛了。
秦姝言一边忍着笑一边伸手拍着洛衔霜的背:“哎呦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协调能力啊。”
长宁走过来,手里还是提着酒的——瓶子换了,换了……青花瓷。
秦姝言看着那瓶子又是一愣,心里默默赞同洛衔霜刚才的评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