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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寂殊一下子都还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了才又想起另一个问题:“你还下一次呢,是谁昨天看的书还有一个小不忍则乱大谋,看完就不忍是吧?”
洛衔霜蹭了蹭鼻尖,她很快为自己找好了理由,说:“人吧,也不能永远那麽守规矩,该沖动一点就去试试,也不碍事,毕竟要在这深宫呆好久呢,总是忍不得闷死。”
言寂殊不再反驳什麽,她给洛衔霜添了杯茶,继续坐在她旁边看书。
傍晚,洛衔霜和言寂殊坐在院子里,角落桃花正好。
“寂殊,桃花开了,要不我们做个桃花酿,喝不喝?”
言寂殊跟洛衔霜呆得久了,早不是刚进宫那会儿的状态了,也对那些规矩不那麽在乎,她道:“你酿了我就喝。”
洛衔霜一贯是个行动力特别强的人,这也算是从小在军营的一大好处,至少这个习惯是一直保留了下来。
她拉着言寂殊就跑向那株桃花,她看了看那株桃花,对言寂殊道:“帮我拿个篮子什麽的过来?”
“好——”言寂殊说着,转身进殿,不多时就出来了,带着两个竹筐。
洛衔霜已经摘了些桃花,将广袖攥在手中,临时装一下花。
不知道言寂殊又突然想到了什麽,突然笑了起来,洛衔霜一脸莫名其妙,看着言寂殊,问道:“你这又是想到什麽了啊?”
“没没没。”言寂殊又笑了会儿才解释道:“就是似乎看到了具象化的薄言采之,薄言捋之罢了。”
洛衔霜一顿,突然才发现真的有那股味道了,便自暴自弃地跟言寂殊一起笑了起来。
言寂殊过来,把筐放好,又帮洛衔霜把花放好,看表情大抵是还有些好笑的,但终究还是累了,所以生生忍住了没笑出声。
两个人看着彼此,抿了抿嘴,都齐声说:“够了!”
“那你倒是把嘴角压回去啊!”言寂殊和洛衔霜前后又说出这句话,不知道是谁抢谁的话。
一阵风起,桃花簌簌而下,也渐渐吹散了天边最后的流云,只剩一片橙黄,染着半边天。
桃花
说笑里,洛衔霜和言寂殊已然摘好了两筐桃花。
“寂殊。”
被洛衔霜没有来地一喊,言寂殊立刻回头看洛衔霜。洛衔霜正弯腰拿起筐,眼里含着笑,不知道是闷着什麽坏。
“怎麽了?”
“过来一下,给你看个东西。”要不说洛衔霜能装呢,几乎是那麽一瞬间里洛衔霜就一副“真的有正经事”的模样。
言寂殊看不出什麽端倪,只能依言走过去,在言寂殊靠近的那一刻,洛衔霜放在篮子里的手突然拿了出来,抓着一小把桃花撒向言寂殊。
洛衔霜撒的时候刻意注意了,并不是直沖言寂殊的脸撒过去的。霎时间桃花纷纷而下,一如方才的风。
“洛衔霜,你有意思吗?”言寂殊看得出桃花没什麽必要躲,便站在原地,无奈而又好气地看着洛衔霜。
洛衔霜笑着,躲开言寂殊的手,又站定了由着言寂殊撒出一把桃花。
两个人又闹了好一阵才算是停歇下来了,洛衔霜拉着言寂殊的手,温声劝道:“好了好了,再撒真的得重新摘花了。”
“说好啊,谁也别动。”言寂殊可不相信洛衔霜的口头承诺,所以还是攥着洛衔霜的手腕。
洛衔霜点点头,提起竹筐,最后撒了一小把就要跑。但言寂殊的手还手没放开,所以洛衔霜就刚要迈出步子就被言寂殊又反手抓住。
“跑什麽?我是那麽爱冤冤相报的人吗?”言寂殊说着,拿起一朵桃花,别在洛衔霜的发间,“成了,扯平了。”
“好——”
“真的走了,快。”
接着,两个人坐在那一方石桌前,用另一个竹筐收摘好的花瓣。
“你说,什麽时候才算是能开始呢?”
言寂殊的话有些指代不明,但洛衔霜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看着天际上最后一抹橙黄,说:“也许又一年春。”
这又一年春,是为了等你的而定的,顾惜文。你若是不来,那我就当你真的葬在那一场雪里了,只能由我来替你讨回来这声名。
洛衔霜早已从出宫听到的传言里,窥见了几分端倪——
池清衍不在,但顾惜文可是他唯一的徒弟啊,这种险情,当真能够按耐住不寻顾惜文吗?虽然那时池清衍的确对外称抱病,但……若非真的病重不能行,洛衔霜可不信他不会去救人。
何况……既然尸骨无存,那要麽是丧于野兽,要麽是池清衍了——洛衔霜是偏向后者的。
明年宫宴,是最后的限期了。顾惜文,你可别迟到了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