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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倒是真的猜到了,但他还是装着不知道,问洛衔霜:“我能猜到什麽?”
“是吗?我不过只是出去透透气,毕竟在坤宁宫已经呆了好些日子了。”
长宁可不相信,不过没关系,最多下午他就会知道洛衔霜干了什麽了。
的确,有这麽一家心思缜密複杂的人,又生于皇室,他这样一个占了排行名号又没有母妃庇佑的皇子,要真的是没点手段,怎麽可能顺利活到现在啊?
“好了,你下午是学骑术吧?”
长宁应道:“是。你要来看吗?”
“我来干什麽?让寂殊来不就好了?”
“不成,早听闻皇后出身洛家,武功也不错,还想让你知道一二呢。”长宁赶紧道。
洛衔霜说:“那等用了午膳一起过去?”
“好啊。”长宁顿了顿,注意到言寂殊回来,换了话题,又问:“这燃的是什麽香?蛮好闻的。”
洛衔霜垂眸:“前些天在宫里过于无聊,自己调了个,有助眠之用,不如回头在你那放一些?”
“那多谢皇后。”
虽然叫母后很奇怪,但长宁也还是没叫名字——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
这香,是洛衔霜专门给言寂殊调的——曾经她也这样,总是梦到那年的北疆,还是顾惜文教的她这种香,挺有效的。
此刻,京城一角也弥散开了这味清香,酝酿着一场雨。
风筝
“母后,能不能让儿臣见识一下?”
到底是大庭广衆下了,长宁还是很守规矩,特意又叫了“母后”。
洛衔霜笑着道:“夫子比我厉害多了,我不做丢自己脸的事。”
半推半就下,洛衔霜还是莫名其妙上了马,她朝言寂殊伸出手,说道:“试试吗?皇后亲自带你。”
言寂殊看洛衔霜都不在意,便欠身行了个礼,将手放在了洛衔霜手上。
洛衔霜眼里成了阳光下的湖面,她拽了言寂殊一把,让她顺利上马。
不远处,长宁看着她们二人,眼神有些深,不知道是在想什麽。但最后还是默默错开了视线。
娘娘,可曾也听过,引狼入室啊?又可曾听说,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马上,洛衔霜圈着言寂殊,黑色的马慢慢悠悠地走着,她突然开口,并不让人觉得突兀,也许是因为那声音正像是这三月的风,轻柔而暖人:“你说……这算不算是,浅草才能没马蹄啊?”
言寂殊略微低头,平静道:“不算。”
“为什麽?”
“因为……浅草才能没马蹄的场景与这不同,心境也不同。”
洛衔霜轻轻笑着:“你倒是拎得清楚啊?”
“我们京城风水,书香门第出的人都这样。”言寂殊尾调略微上扬,听来心情还是蛮不错的。
洛衔霜点了点头,说:“是吗,京城的才女?”
话音未落,洛衔霜就突然加快了速度,言寂殊属实是被吓到了,赶紧抓紧了缰绳,洛衔霜递给她一只手,说道:“抓缰绳算什麽,多不舒服,借你只手,怎麽样?”
言寂殊怔愣着,看着洛衔霜递来的手,若非是认识洛衔霜,否则她绝对不会相信这是习武之人的手。
犹豫片刻,言寂殊抓住了那只手。
洛衔霜笑着,由着马跑了会儿便停下来了。她下了马,却没先带言寂殊也下来。嘴角她抿着笑,看着言寂殊。言寂殊心道不好,但也不信洛衔霜会真的让她自己骑着马跑。
略微放了下心,言寂殊就不那麽害怕了,坦坦蕩蕩直视洛衔霜,一副“你够了,知道你不会怎麽样”的表情。
洛衔霜道:“你够了,能不能配合一点啦?装一下担心的样子嘛——”
言寂殊心说你多大人了,那麽幼稚。
僵持片刻,言祭殊妥协了,很配合地装出来一副害怕的样子,向洛衔霜伸出手,说道:“衔霜,抱我下来——”
洛衔霜看着言寂殊走心又不那麽上心的演技,无奈片刻,伸手抓住言寂殊的脚腕,耐心道:“别动,踩稳了啊。抓着缰绳,自己下来试试?”
言寂殊看洛衔霜站在一旁,手仍然举在空中,生怕她摔下来。言祭殊选择了相信洛衔霜,试探着下马。
“大小姐,这麽厉害呢?”洛衔霜用只有她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事实上她们这会儿一直都是这样的。
“你记不记得,我们俩第一次溜出宫的时候啊?”
言寂殊道:“记得,也是春天。”
是啊,整整一年了。
那时候她是久未见过京城的春,言寂殊是不适应于深宫,两个人都觉得宫外特别有意思,满心都是逃离了囚笼的惊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