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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近溪挑熟透的柿子,给一人拿一个,团团边吃边给大哥哥大姐姐们说自己的小狗多好。
潇恒在树上笑,他把高处的柿子都摘完了,把竹筐放下去,陶近溪连忙接下来。
稍微硬一点的柿子,陶近溪削了皮,用麻绳串起来,挂在屋檐下晾晒,等过些日打了霜更香甜。这会儿一个个照耀在阳光下跟小灯笼一样好看。
软的柿子就存着这几日吃掉。
陶近溪见小孩们都把脸吃成小花猫,又端来热水让他们自己洗净。
他轻柔地给团团擦洗,陈风在一旁羡慕地看着,他爹很早去世了,娘对他们很好,但是有时候很兇。
见到年长的大哥哥如此贴心,就莫名想亲近。
潇恒摘完柿子,就把堂屋的桌子搬到院中抄书。几个小孩又围上来了。
张彦一脸骄傲说潇哥哥抄一本书要得二两银子,几个小孩都张大嘴巴。
陈风更是震惊住了,他以前老想着长大帮娘种地,去下苦力挣钱养活娘和妹妹,从未往念书这条路想过。
毕竟念书要花很多钱的,这会儿听到抄书都能赚这麽多钱,那岂不是能把花出去的学费赚回来。
他眼睛发红,紧紧盯着潇恒手中的毛笔,如果能让潇哥哥教自己念书多好。
这院中就潇恒一个识字的,这卷《两个状元谈情说爱》不再那麽露骨,他倒是抄的十分顺手。
足足抄了十来页,这才停笔。
一擡头就见小孩们眼巴巴看着自己,他笑道:“等过些日子我教你们陶哥哥念书,你们想学也跟着来吧。”
这句话一下子让几个小孩兴奋起来,尤其陈风,眼里都有泪光闪烁。
“不过要过一旬左右,我和你陶哥哥要先攒点家用过冬。”潇恒说完,几个小孩都乖乖点头。
衆人散去,陶近溪担忧问,“师兄,他们没钱买笔墨。”
潇恒了然一笑,牵着陶近溪的手腕亲了一口,“不需要买笔墨,到时候去河里筛点细沙,倒在院中就行,笔就用树枝代替。”
陶近溪笑了,这倒是个好法子。
陈风回到家和蔡寡妇说了,潇哥哥过几日要教他们念书。
蔡寡妇犹豫半天,“念书都要束脩的,潇恒可说要多少银子?”
陈风没听到学费多少,陈燕也摇摇头。蔡寡妇说,先看看其他人再说。陈风想说什麽,又闭上嘴,只是干活更卖力了。
蔡寡妇装作没看见,等夜里两个小娃娃睡了,她打开荷包一看拢共三两银子,这是今年卖了点儿粮,加上上回给潇恒一家做衣裳得的。
家里原本田地就少,刚刚够母子三人吃的,如果不是平时抠搜攒点,又如何能把孩子们养大。
还好这俩小孩都听她话,别人家的小孩吃零嘴儿出去玩,他们就在山里摘野果打猪草捡柴火。每回货郎从门前路过蔡寡妇都装作看不见,他们一年去一两次集市采买,也是到处转转买些油盐就回了,有时候实在不忍心,蔡寡妇就买一碗阳春面三人合着吃了解解馋。
她在夜里静静流泪,咬咬牙想,如果潇恒要的束脩不贵就让他们去念书吧。
第二日早起,蔡寡妇带着两孩子去打了满满两筐鸡草,送到陶近溪小院里。
“陶小子,我听风儿说,你师兄到时候要教村里小孩念书识字?”蔡寡妇笑眯眯问着,把两筐鸡草倒在地上。
陶近溪知道,这是来问束脩了。他昨日和师兄说了,这几个小孩就跟着学不用束脩什麽的,也这样如实给蔡寡妇说了。
蔡寡妇和陈风当场都红了眼睛,“天哟!陶小子可别诓我?”
“蔡姐,我何时骗过人?”陶近溪笑回。
“你和潇小子都是好人。”
蔡寡妇说完她活泼泼笑起来,“以后你们家鸡草,我来打。”
陶近溪喊着说不用,蔡寡妇摆摆手领着陈风和陈燕一股脑跑了。
潇恒提着水桶从河里回来,问师弟怎麽蔡姐从家里跑那麽快作甚。陶近溪又把蔡姐送鸡草的事情说了一遍。
潇恒接过热水烫脚,“本来就是随便教教识字的,蔡姐这样一来,我不得不打起精神好好教了。”
陶近溪打趣道:“好哇!师兄原来只是想随便教教我。”说完,趁着人走不开去挠他痒痒,潇恒放纵着他闹。
把人抱到怀里一通好亲,黏腻的亲吻声让陶近溪回过神,他红着脸从师兄腿上下来。
团团还在呼呼睡,陶近溪抱着黑圆圆去喊人,“圆圆喊小主人起床了。”
“汪汪汪~”黑圆圆发出几声细软的呜咽。
团团迷迷糊糊揉眼睛,抱着圆圆脑袋亲一口,陶近溪把人拾掇好,开始吃早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