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压抑着声线,像竭力克制着即将涌起的巨浪而使喉头发紧:“勾光,我从没想过把它摘下来。”
自然之子皱起眉。
他猜不透沉不仙的意思,而她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块顽固的石头,手指上的戒指被固定在石头里。
“好吧,现在也为时不晚,摘下戒指,便算是真正的和离。”
“可我不想和离!”她的声线陡然清晰且锐利。
她像失去重心一样脚步不稳,几步便奔到他面前:“我不想和离……你别离开!”
尽管如此失魂落魄,她的言语依旧是如此斩钉截铁!不可违抗!
他看见她的双眼,金色的瞳孔隐隐约约浮现着无措的情绪。
他不明白她在玩什麽把戏。
“你到底想做什麽?”
想做什麽?他戒备的眼神让沉不仙涩然苦笑:“我说不要和离,不要离开。”
声音已是最低极限地卑微。
勾光却并没有露出一丝犹疑:“请把戒指还给我吧。”
沉不仙声调逐渐冷静,眼神却愈加疯狂:“不可能。”
“我已没有了利用价值,你我之间也早已情断义绝,何必要互相折磨?”
利用价值?这话仿佛一盆冷水,瞬间让沉不仙从冰冷中清醒过来,她究竟在做什麽,是她亲手毁了这一切!如今已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可沉不仙是谁,她认準了的便一定要做到,哪怕是极端的方式。
一股浓重的情绪压得她无法喘息,她已压抑了一千年。
她再也不想压抑了。
她看着他,微微一笑:“利用价值吗?自然是有……你既然是太子亚父,便应该取悦于我,当我的男宠如何?”
“母亲,你在说什麽?”夜光惊愕道。
勾光以一种无可救药的眼神看着她:“你既然喜欢那枚戒指,那便留给你。”
他再也不想与她纠缠不清,只想立刻离开,再也不愿见她。
沉不仙如何不知这会引起他的反感,可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理智。
她现在只想把他紧紧抓在自己身边,不让他离开一步。反正,他已经如此恨她了,又何妨再多一条罪名?
一道强悍的阵法拢住了眼前的路,将自然之子的身形完全覆盖,仿佛一阵风,来得猝不及防,无处可躲。
再踏出一步便是兇险之境。
勾光却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毅然踏出了那一步。那一步决绝让她浑身泛起寒粟。
“不要!”等她收回法术之时,已经晚了一步,那强悍的金光带起一道鲜红的血。
染红了她的眼睛。
她忘了,眼前的自然之子是刚刚複活的魂魄不全的身体,怎麽能与当年拥有自然之心的帝星相比。
她本意只是想将他拦住,从没有想过伤他。
“父亲!”夜光心念一动,待他幻化上前时,父亲的身躯已经被母亲抱住。
狂流的神力不断涌进父亲体内,就像当初捧着抱云珠的母亲,疯狂。
沉不仙的眼睛赤红,她紧紧抱住他,身体中不断流出最纯粹的神元之力,护住他的心脉。她的身体在发抖……
“我错了我错了……你要戒指,我还给你,你要什麽都可以。求你……”
自然之子没有睁开眼。
她当真想不到,他会做到如此决绝的地步。
“母亲停下吧!父亲已无大碍了……”
夜光早已看出来,那道金光虽然强悍,却没有真正伤及性命。那伤口在母亲的神力下早已无碍,而她却还在不断地输送精粹的神元之力,这反而对父亲不利。
可尽管如此,母亲还是抱着父亲的身躯不肯放手。
有一瞬间夜光以为母亲真的疯了。
他试图去接过她怀里的父亲,却失败了。
她的金瞳眼空洞癫狂:“为何?为何……我只是想留住你……”
夜光闭上眼,沉沉叹了一声。
在感情之路上,母亲永远走偏了一步,莫非这便是天弃孤星的宿命?
火绻殿内。
沉不仙把人放在床上,随即便一直在屋外呆到深夜。
她颤抖着双手,上面仍有血迹。
这次他醒过来后,要走便走吧。
她甚至给自己的身体施了咒语,在他说出要走时,自己便立刻消失不见,不可违抗。
刚刚那一刻,她已经恨不得杀了自己,那种麻痹全身的余威到现在仍然让她头皮发麻,手心冰冷。
如同海底的火山,还未爆发便冷到极致。
夜光一直在殿中照料。
终于,她先听见地涌一声惊喜的声音:“主子醒了!太子!”
沉不仙摊开的双手猛然紧握,似乎想抓住什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