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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看见脚底是漆黑一片的烧焦,绿色柔光凝结于阎焱掌心,只是一探,心中了然这是雷公电母的落雷。她也曾见识过他们的落雷,这麽猛烈的天雷倒是鲜少听闻。
结合地上依稀能分辨出模样的石块,她大概拼凑出发生的事件。
炎来到鬼村生气地砸了玉帝的石像,应该还骂了句,然后雷公电母奉命落下天雷,但是炎躲开了。
地上的石块映在阎焱眼中,她觉得奇怪,几年前这个村子可还是信奉她的,怎麽就一天一地变成了玉帝?
看着玉帝石像被毁了大半张的脸,那笑眯眯的依然完整的右眼看得阎焱有些心烦,她真想甩一巴掌然后一把火烧成灰。但理智告诉她不可以这麽做,这麽做了只会让她重蹈炎的遭遇。
她起身不去看惹人厌烦的垃圾,等意识到要回去找花落颜,她才发现花落颜不见了。
不见了夫人,她急了。
阎焱先是喊了一声不见回应,她便沉下心使用法力探查方圆百里的灵魂。只一瞬她便找到了距离自己只有十里之隔的花落颜。
花落颜正躲在一棵老树之后,连阎焱到她身后也没有发现。阎焱上前自然而然地牵起了她的手,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间老旧破败的房屋,用拆东墙补西墙来形容显然是不合适的,因为它四面八方都有破损透着风。瓦片碎的碎,少得少,基本上找不到一张完整的,绝大多数还是落在地上砸了个粉碎。寄生的爬山虎已经爬满半张墙壁,致使千疮百孔的墙壁显得更加岌岌可危。
再定睛一瞧,这满是尘土衰败的屋子里竟然有一个人忙前忙后的。等他走开,阎焱才看到了躺在床上手脚胡乱挥舞的女人。那不是别人正是花落颜的母亲,而那个忙忙碌碌的男人便是花落颜的父亲了。
阎焱拉着花落颜就要上前,十指相扣的另一边迟迟不动。还没等阎焱问出声,一股阴气袭来。
那房屋的身后来了一个马头鬼,身边跟了个鬼差,衣服上有个巨大的“八”字。它们正步步紧逼破屋的两人。
就在要碰到之时,说时迟那时快,漆黑的鈎子已经越过了阎焱绑住那两鬼怪。
“落颜?”
锁链的主人就像变了个鬼,她怒气腾腾,咬牙切齿地说:“别碰我的爸爸妈妈。”说完她一甩链条,伴随着清脆链条碰撞声,两鬼直接跌坐落在土地之上。
“八”字鬼差见自己反而被别人绑了,他当即骂出了声:“甚麽东西敢绑老子?”而马面在它身边翻了个白眼,他厌恶地骂了声,“犟黑驴你不在地府办公,你来绑我作甚?”
两声不同的谩骂声消散在阴冷空气中,等它们回过头顺着链条看去,便看到了不茍言笑的花落颜以及笑得和蔼可亲的阎焱。
八殿的鬼差当即变了副面孔,“今个儿天不错哈,阎王大人。”见他这副狗腿子模样,马面白了一眼以表不屑。
阎焱应了,“来这作甚?”
“显而易见地来抓人。”马面慵懒地回答。
它身边的鬼差一脸震惊地看着它这副懒于应付的模样。不是哥们,这不是你上司吗?你这样是可以的吗?
它连忙接话解释:“这两人死了,我们来带他们走。”
话音刚落,花落颜放下勾魂锁,她身体僵硬停滞,一脸不可思议地複述一遍,“死了?”
听到阎王身边的人发话了,鬼差先是上下打量一番,黑衣黑发、容貌清冷、身材高挑,最重要的是她与阎王十指相扣。鬼差心中也明白了七八分,这位也是个贵人了。
既然如此它开口解释道:“也不算是死了,他们处于生死边界之中。女的发疯进了鬼村,男的跟在后面,此地阴气忒多了些,凡人只要踏入一步便兇多吉少抑或者生不如死。”
绝望夹杂着滔天的悲伤裹挟身边的鬼,花落颜几乎站立不稳要跌落跪地,阎焱当即转身抱住了她,用自己的身体将她撑住。
阎焱一面安抚花落颜一面示意鬼差继续说。
只说了一句话阎王身边的贵人几乎天崩地裂了,这鬼差十分识相地闭了嘴,现得到阎王命令才缓缓开口,继续叙说:“那位女士精神不正常,生前在男士不注意的时候跑进村子里,这满地的空壳渴求生魂,危险得很。说来奇怪的是,两人进来之后明明应该死了,但是灵魂依旧完整,他们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出不来也离不开这里。我二人也是找了许久才找到的,就好像有什麽人在帮他们一样。”
说话间,花落颜眼神空洞,里面倒映着男人追疯女人的画面。床上的女人不知道何时跳了起来,男人在身后似要追逐她。他们一直在那间破屋中追赶始终没有越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