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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张长官是个聪明人,不会无缘无故这麽说的,这意味着在他眼里,许家能压住夏恺霆的一切举动。
可是从小远在蓝水,并且对许家本身并无太多接触的张长官为什麽会有这种想法?
这让夏恺霆想起了看似与此案无关的荣将军。
若是说张长官平日里也没少这麽说,那麽他的自信就并非空穴来风了,因为如果这是荣将军都默许的举动,那麽很容易让士兵们也觉得有许家支持的许涵亮大过正三品官员。
夏恺霆会想到江刺史那狐貍脸说的,蓝水许涵亮最大,难怪张长官有这盲目的自信,毕竟好几年都这样了,他差不多被许家洗脑了。
而第二条讯息就是许家二子不和,这让夏恺霆觉得,许百户或许不是听命于许副将许涵亮,而是他那远在京城的爹许尚书,让他若有必要,弃车保帅,以及自投罗网。
夏恺霆没有接着和张长官对持,因为没有必要了,他将注意力转移到另一间里的房长官。
他满脸兇煞的问:“粮是谁偷的?如实招来!不然谁也保不了你!毕竟许家已经派人来杀过你们了,还好被本将军的羽卫拦下,否则你早没命了!”
房长官吓得直接把知道的全招了。
「五年前,许涵亮带着妻儿前来从军,先是看在许尚书的面子上,直接封了个长官,但权利却越两级如千户一般,“河神吞粮”案也是从那时开始的。
第二年,许长官升为了许百户,权势如同副将,小的五年前是个长官,如今还是个长官,但从那一年起,小的开始跟着许百户做事。
那一年,运输船到来之前五日左右,傍晚时许百户让姓张的和小的监督一些士兵,把一些箱子丢到河底。
等运输船来了,再带我们去打捞箱子,把那些之前放下去的捞上来。
岸上有郭长史替我们做掩护,不会有人起疑的。
后来把箱子丢进河里这件事全权交与小的与那姓张的做,每次做完了会赏好多银子。
同时,我们也参与进装箱子的事情,箱子里装的是石头,是下游处一个石滩上随意捡的一些大石头,“河神吞粮”是许涵亮用来掩饰许家私吞军粮的。
荣将军即便知晓也什麽都做不了,当地粮税年年增高,江刺史天天想着怎麽让粮仓富裕一点,自然是不会参与进来。
许百户和许副将不和,衆所周知,但别人不知道的是,许副将不服许家命令,所以许百户就来监视他了,有几回许副将想从军里捞点油水,被许百户抓获了,两人吵了好大一架,江大人和荣将军来劝架都劝不动。
所以许百户绝对知道这整件事的。」
夏恺霆心想,这可不是废话吗?
许百户要是无法指证许副将,那麽全蓝水就没有人能自证他了。
紧接着,房长官打断了夏恺霆的思路,他弱弱的问:“将军,小的知道的都说了,能不能请求将军留小的一条狗命啊?”
夏恺霆懒得理他,转头就走。
秋凡跟在他后面,突然问:“为什麽不直接去许府找证据?”
夏恺霆给他了一个“你是不是蠢”的眼神,回答:“没有任何直接证据指证许涵亮,现在去查无非是打草惊蛇,我要用许涵亮把许尚书给拖下水,现在这点证据还不足,最好要铁证如山!”
秋凡冷喷:“接着做白日梦吧,你能把许涵亮的官位给弄没了就不错了。”
夏恺霆不以为然:“对我这麽没自信吗?我倒是觉得有了关键性证据,整个许家都能倒台了。”
秋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做不到。”
夏恺霆不服:“为什麽?”
“因为你不是老妖婆。”
夏恺霆心中:?!
*
许百户许涵敬脸上都是小伤口,想来他同羽卫起了沖突,受了点皮肉伤,不过夏恺霆看他镇定自如的样子,自己倒是有点慌了。
他故作从容的俯视许涵敬,问:“你就这麽看重许家的利益,不惜把自己的命也送出去?”
许涵敬苍白无力的笑了笑,摇头说:“非也,毕竟我娘还活着。”
夏恺霆一点即通,许涵敬恐怕不是忠于许家,而是因为生母仍然住在许府,许家这是抓了人质逼迫他低头。
许涵敬接着说:“但若是许家庶子死于牢狱中,那麽为了收买人心,许家必须善待我娘。”
夏恺霆挑眉,还有这种事?
倒是秋凡,突然问:“许家很注重名声?”
许涵敬眯了眯眼睛解释:“从前不太注意,所以当年成为了替罪羊,险些被人连根拔起。”
回答完秋凡的话,许涵敬言归正传的对夏恺霆说:“若是夏将军能给在下一个机会,从士兵做起也无妨,在下便将能让许涵亮,甚至让整个许家绳之以法的证据告知将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