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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魔音穿骨透髓,流经周身灵脉,可控制识海,听得越久,陷得越深。”
“除非,你能找到更摄人神魂的乐声。”
容舟闻言,长抒了口气,而后凑到师父耳边,高声道:
“啊啊啊,太乙书院有好事了!”
“院长要成亲,新郎不是你!”
殷无涯浑身一抖,杏眼微瞪,厉声道:“新郎是谁?”
容舟喘道:“骗您的,没有好事,反而有很坏的事。”
见此法奏效,容舟边拍打小师弟的脸蛋,边嘻哈道:
“我知道你小子把钱都藏枕头里了,若是你今日醒不来,我回了家,便挖出你钱袋,日日逛花楼!”
小师弟闻言,眼珠放大,抖了几抖,也缓缓地回神。
“四师弟啊,碧落峰的兰师妹给我绣荷包了。”
“五师弟哟,师父说回去送你上清剑诀的孤本。”
“六师弟呀,你期盼的春|宵秘戏图今日预售。”
“……”
衆师弟逐个回神,眼睛不再呆滞,逐渐有了光亮。
最后,容舟对着天空,对着大地,对着云,吼道:
“此番来北域,我们的口号是什麽?”
几个师弟鸡崽似的聚堆,听后,犹如打了鸡血,立即嘹亮道:
“五洲大地,谁主沉浮,唯我归元,笑傲苍穹!”
丘寻越将一切收于眼底。
惊诧过后,便是深思。
他想,原来这便是同门。
没有秘密,没有猜忌。
桃花潭水,肝胆相照。
山海剑在雪浪中穿梭,大开大合,树杈横飞,山石崩塌。
在师弟的讶异声中,容舟快速解释了前因后果。
语罢,音乐又从远方飘来,低缓和畅,若即若离。
师弟们拿出桐木塞堵住耳朵,阻隔乐声。
可其他宗门的修士依旧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他们陆续摔灯,点火自焚,为魔物破封提供养分。
殷无涯一口银牙咬碎,握紧手中剑,“列七星剑阵突围。”
风声呼啸,亭台楼阁、万家灯火纷纷倒退。
江逾白牵着黎纤又踏入了雪原。
不远处,波光大作,合拢又分散,忽明忽灭。
两人知晓,战戈已起。
黎纤攥紧拳头,“我去扶苍山救师父他们。”
江逾白眸色深深,“我去找酌煌。”
——打散他最后一缕魂魄,让他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雪大风急,吹乱黎纤额角碎发。
江逾白替小道侣重新束发,白玉指尖翻飞,碧色发带舞动。
他低头吻黎纤发顶,“魔物出手毒辣,你要小心。”
黎纤握住他的手,亲了又亲,“酌煌是大坏蛋,白白也要小心。”
“嗯。”
江逾白温声,“我保证,天亮前,一定跟你会合。”
黎纤重重点头,小指微勾,“拉鈎。”
江逾白没伸尾指,而是与他五指相扣,“黎纤,我说到做到。”
松林如碧绿波浪,腾叠起伏。
黎纤分波逐浪,足尖踏柏枝,落在一座小山丘顶。
小山丘旁上有个小土包。
黎纤拨开灌木枝杈,用手刨坑,速度快得飞起。
积雪下是岩石、岩石底是黄土,黄土里面埋着十余把剑。
弯鈎状,刃处有锯齿,柄处有凹槽,槽内有灵珠。
是他万年前设计的,準备用来对付魔物。
这几件是他曾埋藏的试验品。
没想到,万年已逝,沧海桑田,这些东西竟未有半分生鏽。
物随其主,如疾风劲草,若冰清玉粹。
黎纤逆着风,抱剑北飞。
子夜,月亮变得浑圆,着火般的豔红。
山脚血流漂杵,一片混乱,
有的修士被铿锵声激醒,迅速执起武器,加入战斗。
有的则继续‘迷糊’,一步步迈进寒渊,以身祭魔。
七星剑阵剑光灼眼。
六十四阵型不断变换,过程整齐而迅猛。
但少年们年岁太浅,实战经验稀少,更何况对手是魔。
他们如树苗般脆弱,不消几刻,便浑身是伤。
但也如树苗般坚韧,不管何时,也没人弃剑奔逃。
几只魔豁然展尾,沖击剑阵。
容舟出列,把师弟们挡在身后,魔尾巴倒刺勾住他手臂,登时撕掉大片皮肉。
天边,遥遥传来一声清喝:
“容舟,接剑!”
重剑垂直下落,容舟本能出手接过。
苍木剑柄清香弥散,银刃熠熠生辉,有凛然的肃重感。
容舟提气调息,蕴全身之力,手起剑落。
薄刃扫过魔的尾巴,响起筋骨分离的咔嚓声。
与此同时,黎纤桃花剑横斩,一颗巨大头颅骨碌落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