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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听罢微拧剑眉,他方才在落剑之际便听见了容舟的解释,奈何丘寒音半点也不信,便只得强调道:“他是误闯,怪我疏忽,我未……”
“哼,你当我信?”丘寒音打断道。
“有何不信,你当我没见过女人吗?”
容舟亦是怒极,故意气人:“南境有许多温婉的姑娘,我不至于跨山渡海,专门跑来看你洗澡。”
丘寒音被他气得脸色青白交错,手指发抖,再次执起鞭子不管不顾地扬过去。
咻!
江逾白拔剑相抵,剎那间,青锋银鞭猛烈相撞,灼眼的火花滋啦作响。
丘寒音冷冷道:“江道友,不错呀,跨境对击,还能稳占上风。”
语气中有几许讥诮,还能咂摸出一丝的欣赏。
江逾白只淡淡道;“多谢夸奖。”
容舟快被她气死了。
只觉她比丘寻越还讨人厌。暗自祈祷这货琼林大比时也可以这般蛮横无理,好被人理所应当地砍死。
“都是何人在此喧闹?”
低沉的声音穿门而入,格外肃穆:“莫不是显功课少了,还是想被遣送回家。”
令人喘不过气的威压自门外侵袭而来。
大乘境的学宫先生缓缓踱步,自衆人中心站定。
“先生。”
丘寒音气势骤弱,低低唤了声,便不敢再说什麽,低眉顺眼地占到了旁边。
“私自动用导戒堂刑罚,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先生?”
晏凛之不怒自威,“若是瞧不上太乙学宫,大可即日便回十方无相去。”
此刻,丘寒音只觉委屈至极,也顾不上什麽世家仪态叫嚷道;
“先生,我没有!我只是怕麻烦了先生,再者此人不是咱们太乙学宫之人,学生担心他逃跑便自作主张抓了他来导戒堂。”
晏凛之闻言默了片刻,转身对容舟道:“你是何人?师承何派?”
这不明知故问吗!
我师父是你师弟!
我是你师侄诶!
容舟强忍下翻白眼的沖动,面上恭恭敬敬:“回先生话,晚辈容舟,家师乃是归元山离火峰峰主殷无涯。”
“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既是如此,我且传讯去你们归元剑派,叫你们师尊过来给我太乙学宫个交代。”
晏凛之道:“先将你二人押往思过崖。待无……待殷仙师到后,自会放出你二人。”
容舟撇了撇嘴,暗道:老东西,净会以公徇私。
明明就是想见我师父。
呸!
丘寒音不知其中关窍,便暗自得意,只觉江、容二人是要倒大霉。
待衆人散开后,江逾白朝着一直站于外圈的沈清浔走去:
“方才多谢你传讯于晏先生。”
沈清浔微垂眼眸,将欣喜雀跃隐于眼底,道:“无妨,本就是丘道友小题大做。”
江逾白未接话,有些犹豫地看了看他。
“逾白,你可是有话想对我说。”
沈清浔道:“尽管开口便好。”
江逾白道:“你这几天是否都去饭堂吃饭?”
沈清浔有些不明所以:“那是自然。”
随即他反应过来,立刻笑吟吟:“晚间没人,我去思过崖顶给你……给你们二人送些吃食。”
“不必。”
江逾白打断道:“但我想劳烦你带黎纤去饭堂。”
“什麽?”
沈清浔表情错愕,抓着剑的手指骨泛白。
“他未去过饭堂,且不善同人交流。所以,劳烦你照看他两天。”
江逾白补充道。
他的鱼目前不能自理,还是得找个临时看护。
第15章
夜幕四合,悬星院后的竹林里响起一阵阵的剑吟,沈清浔挽了两个剑花后收剑入鞘,微微站定后心口处传来一阵阵的灼痛。
影影绰绰的月光透过片片竹叶落入他空茫的瞳孔中,沈清浔恍惚间又忆起那个破碎的夜晚,尚未脱去稚嫩朝气的少年郎踩着三尺长剑毫不费力地将他带出深渊。
竹叶的泠香同江逾白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深吸几口气,半晌后,沈清浔褪去戾气换上一张温雅谦和的脸,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正前方的三间瓦舍行去。
中午下学后,黎纤便坐在四方桌旁的小长凳上将带回来的肉干一丝不茍地分成三份,开始美滋滋地等着江逾白。
可惜从朗日当空到月上柳梢都没等着个影。
二人久久不回,黎纤吃完自己的那份后,便开始觊觎起另外两份来,他用一只死死地按住另外一只手,仿佛这般就能把自己禁锢住一般。
最后实在忍不住,黎纤朝着其中一堆伸去了魔爪,吃到第三块时低缓的叩门声终于响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