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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的话,能让各位仙师尽兴,是我萧府的荣幸。”
他凑近了些许,含笑道:“日后犬子拜入贵宗,还请仙师多多提携,在下当感激不尽。”
“自当如此。”
也就在管朔应付萧家主的时刻,陶执渐渐觉得索然无味,嘴里淡的很,目光悄悄瞥了眼桌角。
趁着其他师兄没发现,他捞了壶酒给自己斟点酒。
心想只喝一点儿,不会耽误正事的。
宴席将近结束的时候,大家都酒足饭饱,各自回去了,陶执身形微晃着从座位上起来,在路上遇到了那位萧家长子。
“这位仙师,不知要去哪里?”萧明哲瞥见他的容貌,眼里掠过一丝惊豔,随即态度殷勤地想去扶他。
陶执却摆了摆手,呼着淡淡的酒气问道:“ 我想去净手,请问在何处?”
萧明哲了然一笑,指着左边的方向,说道:“就在那里,需要我这小厮带你去吗?”
“不必,多谢了。”
陶执拱了拱手,便头也不回地往左边走。
片刻后,他从舍后出来,摸着黑往来路走,也许是走得太远,竟然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他经过一间柴房时,见黑漆漆的窗子里,似乎有人在那儿。
陶执盯着那扇门好一会儿,接着鬼迷心窍地走近了,手放在了门框上面摩挲。
多好的门吶!
他的手指用了点劲,灵力就自然而然流泻出来,门框边角发出“咔擦”一声轻微脆响。
“嘶……”陶执突然清醒,心想不行!这是别人家的房子。
他刚刚松开手,眼前还有点模糊,便发现有一双清亮的眸子,从墙上的一扇小窗看过来。
在黑暗中,不知道盯了多久。
“!”陶执手指抖了抖,往后退了半步,声音被吓得不太利:“装神弄鬼,你……你是什麽人!”
那双眼睛闪烁了一下,用沙哑的嗓音答道:
“我是萧家主的儿子。”
陶执心神定了定,问:“原来是小少爷,你怎麽不参加宴席?”
“……他们不让我参加。”
萧玉折踩着从墙角挖出来的石块,趴在小窗口上,他早就注意到这个人了,鼎鼎大名的浮仙宗弟子,竟然摸黑到了一间柴房。
这个人年纪应该与他相仿,却有着令人仰望的身份,真是人与人之间的参差啊。
他以为这小弟子只是随口一问,大概很快就会走人。
“他们不让你参加……你就甘心留在这里?”
萧玉折觉得这人或许喝多了,放在平时他是不屑于搭理的。
他漠然地从小窗口挪开,抱着膝盖坐在石块上。
陶执见对方没有回答,心里更加不忿,道:
“明年还有机会,你若是有恒心,还能再参加招新弟子大会……外门弟子不拘于灵根,待遇上虽比不上正式弟子,但也不失为一种历练。”
明年……他可能等不到了。
萧玉折神色颇为黯然,在招新大会上验明他没有灵骨,无法成为仙门弟子,萧家主很是震怒,这无疑是丢了萧家的脸面。
辛姨娘更是惶惶不安,母子俩一夜之间回到了过去,甚至比过去还要困难,所有人都在嘲讽欺淩他们。
就在昨天深夜,辛姨娘突然自缢,她抛下了唯一的儿子。
萧玉折被关入柴房并不意外,他知道窦氏是想逼他步辛姨娘后尘,今夜过后萧府又会多一桩“惨案”。
只不过他没等来窦氏的人,而是等来了这名小弟子。
“什麽,来给小少爷送酒?”一声戏谑的声音响起。
陶执见有名仆从鬼鬼祟祟的,便拦住他问了起来。
“别管我是谁,你安的是什麽心?你家小少爷都这样了,还喝得了酒吗?”
“是……”
那仆从擦着脑门上的汗,悻悻地走远了。
陶执小声嘀咕了一句,扭头对小窗子说道:“别灰心,只要心怀希望一定会有新的机遇。”
萧玉折重新趴在小窗子上,认真地看着他半晌。
“……多谢。”
“客气。”陶执笑了起来,脸上红晕还没消退。
他却没立刻走人,而是扶在门框上的手,轻轻敲了敲:“小少爷若是真心谢我,不如送我一样东西如何?”
萧玉折微微愣住,然后回过神道:“你想要什麽,只要我有定然相送。”
这可是你说的……
陶执心里一喜,然后两手趴在门框上,在萧玉折震惊的目光中,缓缓取下了面前的门。
“谢了。”接着,抱着门一溜烟跑了。
“……”
柴房的门消失后,冷风便从外面灌进来,将萧玉折的茫然吹散了,他深深盯着夜色中的某个方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