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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孟恩和马月,一个産品设计最前端,一个生産制造最末端,开会都坐不到一起的两个人,竟然也能通过一些同事补足彼此认知的短板。
孟恩坐在餐厅的落地窗前,视线一直跟随打着电话匆匆走过的马月。同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用肩膀推了他一下,说八卦专用的语气:“哎,你知道他吗?看着挺老实的一个人,听说几年前拿着刀把人砍出宿舍......”
他?
砍人?
几年前?
孟恩没胃口了。
他今晚就想见到马月。
马月在家,门没关,见到他进来微微诧异,又转为平淡:“下次来提前发个微信。”
微信还是孟恩回去在公司软件上搜索马月查到电话号码才加上的。
马月继续收拾东西,孟恩就站在他身后盯着看。
这麽小的一个人,顺着棉袄拍一拍都要怀疑是不是中间空的。
竟然会砍人?
可真让人惊讶。
更让人惊讶的是,马月主动跟他搭了话:“你申请客房了吗?”
他本该诚实的点头,但看到行李箱里那堆衣服和摆件,鬼使神差的摇了头。
马月说:“好吧。待会来人了,你藏阳台上。别出来。”
来的人果然是西装男。
他俩在客厅把门关上了,阳台开了一条缝,也只能听到西装男抑扬顿挫喋喋不休的声音。
马月似乎很沉默。
过了很久,可能也不久,西装男离开了。
孟恩走进客厅,看见马月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神情颓丧。
他想坐过去抱一下,马月慌张的躲开了,一个人去了阳台。
还关了门。
阳台上只有一个红点明明灭灭,像听不见的叹息。
孟恩铺好床,钻进去,等着马月回来。
他有很多话想问。
但马月关了灯,主动吻他,他躲开,就听见马月酸楚带水的声音:“不想做吗?”
他就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刚开始很艰涩,两个人都心不在焉又要强制热情,灵魂脱了轨似得,追在身体后面找不对节奏。再到后面就真的脱了轨。发疯,发洩,火力全开。
连脖子和耳朵都允许孟恩咬了。
两人不管痛的爽的都加倍作用到对方身上,头脑空白的瞬间假装自己逃离,被救赎,被解脱。
第二天孟恩没去上班。他看见客厅架子上空白的一块,心里闷痛。
难受。
那空白,就像马月似得,一个大写的没有访问权限。
孟恩又找了个机会去马月对接的那条産线。马月在处理问题,工厂的小领导接待了他。
小领导很朴实,接待总部来宾时诚惶诚恐,聊起马月时不经意间补齐了另一块短板。
关于马月为什麽砍人又会被工厂留下。
小领导说,马月好像和家里闹翻了才和对象在一起,但他对象背着他结婚了。当时马月在做饭,但即便盛怒那刀也是没砍下去。工厂本来打算上报总部处理,但当天産线出了事故,马月不要命的沖进去救了几个人,自己也在医院躺了好多天。功过相抵,这事才这麽悄悄的不了了之。
孟恩自己在客房呆了两天,才又去找的马月。
他第一眼就先去看客厅的架子。
意料之外,已经快被填满了。
是一些更精灵古怪但也更华而不实的小摆件。
张牙舞爪又流畅自然,非常马月。
孟恩觉得好看。
甚至他也想加点。
他把两套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也放进马月家。马月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他就不敢再有其他动作了。
马月真的很宅,不工作的时候几乎全在家。
他待在马月这,仿佛拥有了整个马月,和开始谈恋爱的错觉。
他开始觉得满足又不满足。
马月开始跟他说话了,允许他偶尔说下流段子,洗澡时睁开眼,拥抱着一起睡觉。
但马月没买新拖鞋,牙刷分在两个杯子里,脖子耳朵也还不能碰。
看上去,
马月的生活没有改变,也不允许失控。
他的拥有和恋爱,更像是水中月的错觉。
他开始觉得烦闷、恼怒,越来越长时间待在马月家里,不想去上班。
甚至有一次半夜醒来,他看着马月,突然把他抱到阳台上弄,甚至还在他肩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马月只是很安静的配合他,然后摸摸他的头。
他就忍不住流了泪。
不知为了谁。
春天来的那一天,马月捧着他的脸说:“孟恩,你换个工作吧。”
他推三阻四转移话题:“干嘛?想摆脱我?”
马月没说话,但那双眼睛里明明写着:我支持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