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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还是先帮他把这事儿说明白了吧。
“我怎麽没惊讶?再说,你为什麽不问问呢?”
綦北星很委屈地撇了撇嘴。
“都十六年了,你要是真把我忘了,那我还找你,我多尴尬啊。”
尴尬?
你看看我尴不尴尬呢老铁?
我这又演戏又顺剧情线又跟人打赌的,就为了撮合你俩在一起,结果你俩告诉我,你俩两个双向暗恋的家伙在这儿兜圈子呢?
妈的,原来我这累死累活又科举考试又跟房东激情对线的,都是你们小情侣的把戏罢了。
那我呢,我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吗?
呵呵,小丑竟是我自己。
我很绝望,但是把綦北星送出门去、和方士李一槿践行诺言之前,我还得继续遭这个罪。
行吧。
“綦北星,再过几天就放榜了,要是咱俩都没考上怎麽办?”
“那就接着考呗,一起考。”
…不对啊,剧情发展到这一步,不是应该一起退出这场执念了吗?
顶着狐貍耳朵的綦北星并没有察觉出什麽异常,他只是开心地在我的房间里窜来窜去。
“这怎麽整?”
我问方士李一槿。
“没事儿,等你们用过晚膳,我再找个时间,履行诺言。”
“你履行完以后呢?我还得继续演?”
“我会重新获得这身体的支配权,但你应该一时半会儿还回不去。”
“为啥?”
“不知道。”
你听听你这戛然而止的口气像不知道吗?
我默默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行吧,至少接下来的内容用不着我演了。
“那为什麽非得等用过晚膳呢?”
“因为綦北星只有用过晚膳才可能暂时不注意你——或者说我——的异常。”
好好好。
我看着那只满屋子撒欢的狐貍,一时间,竟然有种终于要结束了的释怀感。
不知道这一个月的时光,在我的世界当中,究竟是过去了多久。
应该不会太久吧,我要是睡那麽久,綦北星应当已经把我送火葬场了。
就是不送火葬场,旷工几天,我这工作也不用想要了。
天呢,那还不如让我死了。
不知道现实生活的时间如何流逝,我只知道,在我的感官中,我已经一个月没有见过现实中的綦北星了。
突然好想再听一次他抱着吉他唱歌。
*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用过晚膳后,綦北星果不其然地打起了盹。
我趁机向方士李一槿说。
“是的。这场穿越的规则是,只有正确结束了我和綦北星之间的所有误会,才能脱离你在这个平行时空中对自己身体的支配权。”
“那我什麽时候能完全离开?”
“在这个平行时空中,你必须要等到我和綦北星的关系走上正轨,才能完全离开。”
“等等,什麽叫‘这个’平行时空?你的意思是,我还可能穿越到其他平行时空…?”
我难得听见方士李一槿笑,尽管很轻,但毫无疑问是笑声。
“不知道。不如回去之后,你自己试试吧。”
说着,我忽然感觉到一阵抽离感。
再回过神来,我已经飘在了我自己——或者说方士李一槿——的身边。
“这一个月你就是这麽旁观的我?”
“嗯。”
很神奇,有一种精神分裂的美感。
我愈发觉得我的穿越就是一场精神分裂的産物。
非常美丽的精神状态,使我的心态崩溃,恨来自21世纪。
“你预计你要用多久来让这段关系走上正轨?”
我百无聊赖地问他。
方士李一槿没理我,他在专心盯着左一个哈欠右一个趔趄的綦北星。
…好炙热的目光。
我感觉浑身发毛。
孩子不爱说话怎麽办,哦,原来是个变态。
就在我被这炙热的目光烫得直翻白眼的时候,方士李一槿忽然道:
“綦北星,你还记得我们认识的那个道观吗?”
“当然记得啊。”
綦北星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麽突然这麽问。
“想不想回去看看?”
哇老铁,你还能发出这麽温柔的动静呢。
那怎麽和我说话的时候天天爱答不理已读不回像埋在土里似的。
哼,渣男。
“好啊,回去看看那个整天板着张脸的老道还在不在了。他今年也得有八十多岁了吧?”
“也许吧。”
烛火飘摇,衬得方士李一槿面上的表情愈发温柔。
真好,显得我像个两千瓦的电灯泡。
看见自己的身体和平行时空中的合租室友搞暧昧是一种很诡异的感觉,它诡异就诡异在,又膈应,又好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