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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麽都听不见了。
车里的人也慌了神,车打着弯,沈喻从看着心口红线绣着的名字,红的几乎看不出丑陋的字。
闻玉却依晰辨出盛泽连个字,盛泽,两个字在他嘴里滚了一圈。
闻玉惊醒长呼一口气,转头看着一旁的沈喻从顿时觉得不真切,身子连忙往边上移了移,沈喻从没那麽简单。
闻玉直起身子抿了抿唇,掀开被子跳窗出去,他赤着脚踩着冰凉的鹅卵石上,挺硌脚的,凉风吹的闻玉脑袋发懵又冷的脑子无比清醒。
之前所有的连成一段线,沈喻从救自己是因为长得像,入师门也是长得像......这种东西对他来说都不需要,他要的从始至终只是沈清池,现在的沈喻从太多了,太多了,这些都不应该有。
闻玉抿着泛白的唇透过窗看着沈喻从隆起的身影,要不直接杀了吧,杀死了也只会自己的。
他寻到自己房屋,手里拿着的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是淬了毒的蛇牙,闻玉轻轻推开门前所未有的冷静。
轻巧地爬上床,一刀下去人应该会死,这可不是简单的匕首,这是小九给他护身的灵器,这麽死了做成活死人脖子上的疤痕肯定很明显,闻玉紧紧盯着沈喻从。
纠结,自己之前答应过不会杀生,活死人也不算死吧,尖刀距离沈喻从的脖颈不过毫厘,闻玉看着一跳一跳的动脉,钟胤告诉他,人的脖颈和心髒一样脆弱。
杀了,人也会是自己的。
第 14 章
因为亢奋闻玉染红的双眸映着刀影,瞧见两人手指上的红线有些走神,凉风吹动额前的碎发,闻玉烦躁的撩了撩,这是他为了防止找不到沈清池下的,如今沈清池不是沈清池。
想当初自己在不归山和沈清池打了一架瞬间就起了兴趣,无机质的眸子看向自己,只映着自己的身影,于是闻玉欢喜的把自己的龙珠送了出去,三年之约到了此时是想拿也拿不回来。
闻玉不安的蹙了眉头闷了声,随即疼痛自胸口蔓延到周身,忍不住想骂人又不敢出声只紧紧咬着下唇嘴里满是铁鏽味,手上的尖刀碰着微微跳动的颈动脉,勾着沈喻从脖颈处脆弱的皮肤,划了点点痕迹凝出连串小血珠。
支着的胳膊肘颤抖着,闻玉实在撑不住收了刀弓着身子伏在胳膊上,一手拉开衣襟看了眼,胸口密布着红色咒文,手腕上也逐渐显现。
头发黏腻在脸上,闻玉咬着胳膊,疼的泪水涟涟也没有出声。
迟早有天他要弄死沈喻从,都是他欠自己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疼睡着的。
察觉到闻玉睡着了,一直偷听也没听到的什麽的沈喻从支着身子起来,以防万一他还是像之前一样下了安魂咒,顺手抹了把脖颈,只有一小点干涸血迹沾在手上。
沈喻从把闻玉的胳膊移开,看见上面的牙印周围发紫,这人恨不得把自己的肉咬掉一块都不吭声,他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上面的口水和泪水,伸手撩过闻玉脸颊上的湿发,对着闻玉沾湿的长睫毛,轻轻吹了吹。
顺着手腕看奇怪的红色咒文,蹙着眉头拉开里衣和他料想的一般,满身红色咒文,他的手指落在闻玉的胸口沿着咒文走势书写,闻玉的肚子一颤一颤的,字很像之前在野经里面被压着的男人在身上画的。
此咒文曾在民间大肆宣扬,皆因红色符文写在身上增添不少情趣,颇为流行,流传到民间咒文也就只有观赏,闻玉身上的应该是真的,应该是下疫了。
一个龙被下作疫鬼,这很不合理,沈喻从理好闻玉身上的衣服,又伸手去送灵力。
他起身下榻找宣纸叠纸鹤,这些小技能还是之前跟着一个斯坦街边的小姑娘学的,阮念既然没死,这锅就让阮念背着好了,迟早这锅还会回来的。
几只白色的纸鹤被沈喻从送至窗外,融进夜色。
一早醒来沈喻从完全是被冷醒的,虽说清居冬暖夏凉不冷不热,此时这个时节盖个薄被正合适,醒来他就看见闻玉把自己团起来只留个后脑勺对着自己。
昨夜这人一整个想杀自己,此时却闷声不说话。
闻玉余光撇了下,沈喻从也瞧见了,“怎麽了?”
闻玉早上醒来察觉到身上充盈的灵力,心情愉悦脑子又懵,瞬间回身想来自己昨夜要杀了沈喻从,自己身上咒文沈喻从一定看到了,他本不是多害羞的人,但身上丑陋的符文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闻玉破罐子破摔,撤下身上的薄被,转过身来看沈喻从,“徒弟师尊的把戏我玩够了,我不干了。”
“你的龙珠不要了。”沈喻从挑眉盯着闻玉看,说放弃就放弃他可不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