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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君言抓起一只禽苗翻看,见脚掌上并没有穿孔。有逐个笼子看了一遍,确实没有穿孔的禽苗。他笑着和卖禽苗的老板打了个招呼,说去别家再看看。
“老板您先忙着,不用招呼,老朽先随便四处看看。”姒君言说道。
“贵客您先随便看,我敢说,这市集上的禽苗,没有一家能比得上我家的。且我们家的禽苗存货是最多的,若您要采购大量的,随时来找我。鄙人姓李。”李老板笑着说道。
“一定,一定。”姒君言笑着,带着宇文缚便换了一家看。
他们把市集的禽苗都看遍了,还是没有一只有穿孔的。宇文缚见他苦恼,便宽慰道;
“先生,或许,他们并不在本地销赃。许是拉去外地了,不如这样,我们先找那个李老板定两万只禽苗。他手上禽苗若是不够,定会去外地调来,到时候我们只需派人跟着,便能查到哪里有大批量的禽苗,若能对上,便知销赃地在何处,一样能连根拔起。”
“此计甚妙,三公子高见吶!在下怎麽没想到,就这麽办!”姒君言瞬间打起精神来。
他们俩又逛了回去,来到李老板的摊位前。李老板一见他回来,便知这是笔大买卖。笑眯眯地就迎了上来。
“贵客,是要定多少禽苗?您说个数,我一準给您调来。”
“李老板不愧是生意做得最好的,连老朽的来意都知道。”姒君言夸赞道。
“贵客谬赞了,鄙人也不过是混口饭吃。”李老板摆摆手笑道。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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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君言见他胸有成竹,盯着他看了片刻后,笑着说道;
“那便先要一万只鹅苗,一万只鸭苗吧。看看成色,若是好,后面再追定。”
“一万...贵客!真是贵客!只是,鄙人这存的现苗不够,可否给鄙人一些时间...三日,只要三日就行。”李老板伸出三根手指询问说道。
“三日太长,李老板以你的实力,应该两日内便能调来。这禽苗,老朽是计划给我女儿招婿的聘礼,老朽只这麽一个独女,招婿的日子已经定下了。这禽苗是一定要先準备好的。老朽可先付与你一半定金,其他等收到禽苗后再付,李老板,您看?”姒君言说道。
“这...行,成亲乃大事,鄙人尽力一试。”李老板思考片刻便一咬牙答应了。
他们又开始议价,果然以市价的八成到手。若是自正规渠道调货,那最低是不会低于市价九成的。
姒君言就更确定,李老板调的禽苗定有官府的在。接下来,只要派人跟着,来个人赃并获,此案基本就能连根拔起了。
回到驿站,他们又换回了自己的衣裳。禽苗的事情解决了,现在就剩账目了。账目过过手的官员,少说也有十来个。
目前能做的就是一一排除,但又担心他们会提前串供。而且今天当街举报的事情已然传开来,谢知州一定有所防备,且马上就会来找他们。
果然,没等他们休息多久,谢知州便带着师爷和几个做账的官员一齐来了驿站。他们把管帽拿在手上,在驿站大厅跪了一地。
谢知州让人传话过来说:出了这种事,无言面对,但他为官清廉绝无此事,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愿召集所有同僚,一同证明清白。
他这个意思,大概就是把岭南所有的官员拉拢在一起,一致对外。只要他们咬死了,一切皆按流程办理,账目也没有问题,就算查到了官方赈灾禽苗流入市场,也可以说是领买走的百姓私下交易,和他们无关。
距下人来报,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姒君言和宇文缚这才慢悠悠地来了前厅,见他们都脱帽跪地,心下了然。
“各位叔伯这是做什麽?快都起来罢,跪着多受累。左右不过是有人递了状纸,我与先生才不得不留下来,查上一查。”宇文缚坐上主位说道。
“下官有罪,下官只知埋头办事,不知竟惹了谁。三公子一定要还下官的清白啊!”谢知州挤出几滴眼泪,抹了抹,跪在地上仍不肯动。
“下官等,一直是秉公办事,账务绝无疏漏,定是有人领了禽苗,私下交易。下官冤枉啊!请三公子和姒大人明察!”负责做账的官员也跪着磕头道。
“请三公子明察!请姒大人明察!”
其他人也纷纷跪着磕头道,大有不被免罪,便长跪不起的无赖模样。他们心里都觉得,宇文缚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能知道什麽,姒君言或许能查到什麽,但山高皇帝远,又能拿他们怎麽样,所谓法不责衆,上头总不能把他们都下了狱吧。最终,还不是找个人顶了锅,再草草了事,做做样子罢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