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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有时候,会在冰冷的寒夜,蜷缩在地铺的旧棉被里偷偷哭泣。他甚至会愤恨,恨自己为何出生在这样的人家,会恨母亲的识人不明,更恨父亲的狼心狗肺。
自母亲病后,刚开始还没日没夜的赶工,后来身体熬不住,累倒了,他便开始帮着做。
近日母亲愈发病重,这段时间,他却连父亲的影子都没见着,他想这样也好,日子苦了点,好歹还能坚持下来。直到近日母亲咯血,他才着急的出门,并想了卖身救母的法子。
幸好今日遇上了贵人,解了燃眉之急,但他觉得还不够,他一定要改变现在的样子。既然贵人愿意帮忙,那一定会好人做到底,只要他好好利用,他日一定能借着东风扶摇直上。
想到这,他死死地捏紧了拳头,眼里满是戾气,全然没有刚才的柔弱无助,十几岁的男孩仿佛变了个人。这个人或许才是他本来的样子罢。
第 11 章
11
一路上姒君言的情绪都不高,他在想,到底该不该干涉薛明朗母亲的生死。
这女子名叫周诗兰,也是个可怜人,原本她是世家小姐,从小无忧无虑的,只因一次与丫鬟外出散心,被恶棍纠缠。
正巧被薛明朗的爹薛诚救了,那时薛诚还是一个身材健硕,面如冠玉的英俊朗君。周诗兰对他一见倾心,她觉得他们俩是天定的姻缘,就像话本里的英雄救美一般。
后又偷偷与之私会,最后不顾家里阻拦,义无反顾的与之私奔。这结局就很好猜了,她并没有遇上真英雄,连初见时的英雄救美,都是薛诚自导自演。
薛诚本就是个徒有其表的渣滓,不过是看上了周诗兰的美貌和财力罢了。他哄着周诗兰私奔,又哄着她把私房钱财和首都给他。
后来就是无尽的家暴,无尽的利用。周诗兰想过了结了自己,但又发现自己怀了身子,她不忍心未出生的孩子跟着自己就这麽没了,所以大哭一场,咬牙坚持了下来。
似乎,苦难总是不愿意放过本就茍延残喘的可怜人,此次得了肺疾,如果不是姒君言出手,估计也活不了几日了。
还有另一件令姒君言比较在意的事,原文里,姒君言买下了薛明朗,把他留在府里给姒卿卿当书童,令他有机会被学堂的先生李锡破格收为弟子。现在他并没有买下薛明朗,这已经违背了原着剧情。
他恍然,打开了系统面板,只见一条红色的剧情偏离惩罚的进度条,已经加载到了百分之五十。且便是有一行红色的小字:剧情偏离惩罚正在载入,请宿主做好準备。
之前从未有过剧情偏离惩罚,这是第一次,他不知道这个惩罚到底是什麽。也只能见机行事了,左右系统是不会让他死掉的。
他回到府中,姒卿卿早就闹着肚子饿了,管家一早便吩咐刘大娘备好了晚膳。父女两衣服都没换,直接先用了晚膳,又吩咐管家準备了洗漱的热水。
姒卿卿现在八岁了,所以洗漱都交给了府里的丫鬟伺候。他自己得空,去泡了个药浴,药材都是自己配的,有缓解疲劳的功效。
待他泡完澡简单的穿了套里衣,披了件外袍,便回房休息了,他有睡前看书的习惯。至于是什麽书,并没有固定。偶尔看医书,偶尔看小传,偶尔便是近日流行的话本。
比如近日市面上便流行一本富家小姐与穷书生,生前爱而不得,死后化作鬼魂,日日相伴的故事。这与现实世界的聊斋差不多,他觉着看着还挺有意思的。
这个年代,大多都是用蜜蜡做的蜡烛,即使産量高,但也不是寻常人家能日日消耗的。
所以,普通人家一般早早的便熄灯入睡,天刚檫亮便起来劳作。只有王公世家,富裕商贾,能经得起彻夜点烛。
他靠在榻上,身上披了薄被,长发披散在胸口,宛若一副春困美人图。手里的话本才翻了几页,便困的直打哈欠,温润的眼眸里,尽是挤出的泪水,打了湿浓密长卷的睫毛,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近几日,宇文缚很忙,不仅是忙功课,要习武,更要悄悄与外祖家秘密联系。外祖父因爱女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一直心有郁结,外祖母更是经常以泪洗面。
因此,宇文缚寻求他们助力时,外祖父格外支持。他说,这王府本就该是自己女儿做主母,自己的外孙袭爵位,区区一个医女出身也敢如此嚣张,既然景王爷不念旧情与世交的脸面,他也不必了,以后如何全凭本事罢。
本来宇文缚今日是想去探望先生的,奈何外祖父招他,说有要紧事商议,所以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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