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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看这眉眼,长大了少说也是风度翩翩地俊俏郎君,难怪女主和女配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这是薛明朗第一次见穿着如此金尊玉贵,又飘逸出尘的人,连他臂弯坐着的女娃娃都如同画中的小仙娥一般。叫他心里着实羡慕,原本他的娘亲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只因跟了他那嗜赌如命的爹,才落得这般田地。
“你叫什麽名字?是母亲得了重病?”姒君言问道。
“老爷安好,小儿薛明朗,家中母亲得了重病,小儿在此卖身救母,还请老爷垂怜。”
薛明朗朝着姒君言磕了三个响头,他虽身着粗布麻衣,但身上干净整洁。脚边放着一块不知哪里找来的旧木板,上书‘卖身救母’几个字,字迹是用碳书写的,虽然歪歪扭扭的,但看起来确是有习过字的。
“小哥哥,我爹爹会救你娘亲的,爹爹可厉害了,你不要难过。”姒卿卿一贯是想到什麽便说什麽的性子,被姒君言宠得更甚。
“太好了,多谢老爷,多谢小姐!”薛明朗破涕为笑,脸上都是藏不住的喜悦。
“起来罢,带我去你家里看看。”
“好,小儿这就带老爷过去,只是寒舍简陋,老爷您···”
“无碍,走罢。远吗?”姒君言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远,不远的,就在这条街后边的清水巷子里,请跟小儿来!”
果然,姒君言抱着姒卿卿跟着他走过一条街道,再绕过一条巷子,便到了清水巷。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难想象,原来繁华的福京,也有这般破败的小巷子。
整条巷子都是泥塑的外墙,屋顶铺的都不全是瓦片,而是东拼西凑来的。有草棚顶,也有棕榈叶做的顶,再用泥糊上一两层,下雨天且堪堪不漏水。若是遇上大暴雨或者大风天,那可就不好说了。
只见薛明朗快步走到一间草棚搭的屋顶前,轻轻推开老旧地木门。姒君言都能闻见里面扑面而来的霉气,他把小团子放在门口让车夫照看着。
马车是早就停在了他家名下的一家铺面前让管事的看着了,车夫跟着照应着。
“卿卿,你乖乖在这等着爹爹,放心爹爹一定尽力医治他的娘亲。”
“好,爹爹去吧,卿卿在这等着。”这种时候小团子一般都很乖,她知道爹爹要做正事了。
“老爷,您请进来罢,寒舍简陋,千万别嫌弃。”
屋子里传来薛明朗的招呼声,还有他和他母亲低声说话的声音。
姒君言擡脚走了进去,屋子里实在是破旧,连窗户都是简单的几根木板固定在上面。
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小矮桌,几张矮凳,全都是破破烂烂的,不知修了几次。一位妇人躺在床上,咳嗽声不止,且已基本说不出话来,看脸色已然病入膏肓了。
中医自古讲究一个望闻问切,姒君言朝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他走到床边的矮凳上坐下,取出随身携带的脉枕,垫在妇人靠床沿的右手下。
手指搭上了妇人的脉搏,轻轻按压移动,从脉象上来看,确实是原文里说的肺疾。且按照目前的医疗手段,只能做到用药延缓症状,并不能根治。简单来说,便是用药材续命,能续多久,都无法言说。
姒君言收回脉枕,看了一眼床上的妇人,再看看这屋子,家徒四壁,就算是卖掉薛明朗,又能支撑几时呢?不过,他向来是医者仁心,行医救人已经成了他的信仰。
“你今后,都到东邻街的姒家药铺,找陈掌柜,我会交代他,每半月给你备几幅药。你母亲的病情,我只能尽力一试。”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您真是小儿的大恩人,请问恩人贵姓?贵府何处?小儿一定尽心尽力报答老爷大恩!”薛明朗感激的对着姒君言行了跪拜礼。
“不必如此,起来罢,我只是医者仁心,不忍罢了,并不求你回报。时间不早了,犬女还在等侯,便不多留了。”他扶起跪着的薛明朗,说完便拱手告辞。
薛明朗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世间真的会有这样的好人吗?他很怀疑,自从他记事以来,身边的恶意就没有一天少过。
母亲未病之前,须日日忍受着赌鬼父亲的毒打,还要日夜赶工,做针线养活家里。好不容易赚来的几个铜板子,还没捂热,就被赌鬼父亲抢走,拿去输个精光。
他的父亲是这天底下最该死的人,都说虎毒不食子,若没有他母亲拼死护着,恐怕他早就被父亲卖给了奴商换钱去赌了。
他的母亲,是这时间唯一给他温暖的人,母亲很温柔,从小就教他读书习字,跟他说,只有读书习字,将来才会出人头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