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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氿泗村中怨气丛生,我受人所托,需要解决此地怨气。”
季听奕眼神闪闪躲躲。
若不是他被山神下了个套,他和方归赈本其实也本可以甩手不管的。
陈延安想了想:“那您今日入村时,感觉到师父所说的邪气了吗?”
“这倒是没有。”方归赈隐晦道:“不过看来,当年村镇领导向你师父承诺把村民迁走,看来并不顺利。”
白云观中,陈延安眉头紧锁:“这事有些怪,还是我来联系吧,等有具体消息,我再致电回複。”
方归赈:“好。”
两人再核实了几处细节后,将电话挂断。
季听奕跳到地上,在他的地毯写字板上疯狂扒拉。
季听奕一字一字写道:“怨气?”
方归赈:“山神说,氿泗村中的衆多孤寡老人,从去年开始,突然生出庞大怨气。若置之不理,很可能酿成山中灾祸。”
季听奕:“去年?”
方归赈心领神会:“我今日去氿泗村,没人愿意跟我说一句话。我实在没办法,对一位老人使用了真言咒,在法术控制下,她告诉我,在去年入冬前,镇里突然停了对村中老人的冬季补贴。而后不久,因为冬季村中用电量变大,电缆耗损断电后,镇里又拖了很久没有修理,害两家老人在寒冬冻出重病,不久便过世了。”
季听奕不是不知道人间疾苦,可这样的事,他倒是闻所未闻。
季听奕字迹淩乱:“镇、坏?”
方归赈:“坏不坏不知道,当年村里人气不过,到区里反应过,不过当时负责此事的相关领导刚好因为车祸过世,最终也就不了了之了。”
季听奕觉得这很蹊跷。
他坐镇听尘阁时,处理了那麽多阴阳怪事,归根结底,大多都是因为人心狠毒。
而且他觉得,他好像忘了什麽有关的事,一时没想起来。
季听奕越写越行云流水:“你觉得呢?”
方归赈一本正经:“我觉得,还得去问问村里人。”
季听奕:“我也去。”
方归赈:“你不是困了吗?”
季听奕被陈延安揭短,现在整个人精神抖擞,飞快摇了摇头。
方归赈想到此事,倒是有些好奇,问道:“不过,你是怎麽注意到那村子的?”
季听奕老老实实写:“风水。”
方归赈一时儒雅笑起,伸手摸了摸季听奕的头:“真厉害。”
季听奕晃神一瞬,还以为回到了旧时的玉清境中。
他突然觉得变回本体好像也没什麽特别不好的,反正方归赈疼他得紧,一直把他抱在怀里,连路都没让他自己走两步。
方归赈不知道季听奕在想什麽,只沉默半晌,轻声道:“氿泗村在神堂峪中供奉邪神百年之久,山神却完全不知,看来她的确年岁已高,神志多年混沌,已经无力回天了。”
一提到那山神,季听奕双眼露出些不悦。
可氿泗村的确古怪,山神有心无力,只能用这样的手段,倒也让他气不起来。
季听奕扒拉道:“现在去?”
方归赈看看手表,算了下时间,觉得此时去一趟回来,应当也不会太晚。
他是很喜欢阿忆现在这个样子,可妖力被封终究不是什麽好事,他想尽快让山神解开封印。
方归赈点头:“那就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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氿泗村隐在山口正东,位置有些偏僻。
村子刚好避过山间的观光行车道,以及游客最为喜欢的山中溪涧,藏在一片很难到达的密林中。
山中一片漆黑,只有两簇车灯在山路上行驶。
不多时,那辆轿车从山道旁一条小路驶出,拐入坑洼的土路。
季听奕原本在方归赈腿上趴得好好的,被突如其来的颠簸吓了一跳,擡起身子,看向窗外的树影。
两人双目所及之处,只有车灯照亮的一小片区域,与连绵群山相比,显得十分狭小。
季听奕见没发生什麽意外,只不过是道路颠簸,重新窝回方归赈腿上。
车辆在土路上行驶缓慢,方归赈开了良久,才在一处较为空旷的平地停下。
随即,他抱着季听奕从车上下来。
借着手机的手电光亮,两人看向老村外围几间已然破旧倒塌的房屋。
季听奕鼻子耸动,嗅出一股万分破败的味道。
房屋与村镇一样,都是无魂无神之物,往往没人住的房子很快便会被风雪侵蚀,村子也是一样。
方归赈明明说这村里还有人居住,可充斥着这样的腐朽味道,可见留在此地居住的人,的确都是些鬓丝禅榻的老人。
方归赈抱着季听奕,顺着唯一一条进村的路,迈步走入老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