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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走廊中,方归赈抱着季听奕回房,一时只剩下脚步声。
他上楼回房,打开房门后,将季听奕放在床上。
日落渐晚,房内十分昏暗。
方归赈脱下外套,靠上床侧的书桌,与床上的季听奕四目相对。
季听奕小声:“嗷呜……”
方归赈没说话,只深吸了一口气。
季听奕本答应了他在家等他,可又这样闪亮登场,着实让他很难猜出来龙去脉。
可他看着季听奕此时眼巴巴的样子,察觉到那人身上妖力全无,一时许多问题堵在胸口,又只剩后怕了。
方归赈走到床边坐下,用微凉指尖,轻轻抚摸季听奕背上的锋毛。
季听奕挪了挪身体,朝方归赈的方向靠了靠,眼睛眯了眯。
方归赈沉思半晌,开口问道:“是神棠山神封住了你的妖力吗?”
季听奕毛茸茸的脑袋上下晃动,点了点头。
方归赈轻声开口:“好。”
季听奕擡头,望向方归赈的脸。
他觉得方归赈这个“好”字,听起来不是很妙。
方归赈看出季听奕眼中闪烁,温和问道:“阿忆,你刚才醒来时察觉到妖力被封,有没有很害怕?”
季听奕想了想,随即轻轻摇头。
他只是有点迷茫,但远远不到害怕的地步。
方归赈见季听奕摇头,柔缓地蹭了蹭他的头顶:“那你在这待着,我去找山神,让她解开你身上的封印。”
季听奕闻言,觉得这事没那麽简单。
他从床上站起来,一路走到地毯前,用爪子在地毯的长毛上,扒拉出一个“她”字。
继而良久,方归赈看着季听奕写完一个字,便把字擦掉继续写,折腾了半天,终于写了一句话出来。
“她说要我帮她一个忙,之后把我变成了这样。”
方归赈眉头轻轻蹙起,显得不快了些。
季听奕见那人不说话,擡脚跃上床,重新窝回方归赈身边。
方归赈擡手,自然搭上季听奕的后背。
他一边摸着熟悉的软毛,一边想了半晌,随即神情一冷。
暗色中,方归赈面露寒凉。
“太荒谬了,她竟然用你要挟我。”
一时间,季听奕觉得方归赈是真的生气了。
他顿了顿,将头搭在方归赈腿上,拱了拱那人的侧腰。
方归赈察觉到轻痒,低头看见季听奕像儿时一样和他撒娇,手上不由一停。
他虽然不知道季听奕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可一定是追着他来的。
归根结底,也是他没看好这人,才造成此番结果。
方归赈:“我出去一趟。”
季听奕翻身坐起。
方归赈:“我去处理一些事,之后带你找山神,解开封印后,我们就回家。”
一时间,季听奕的脑子飞速运转。
他将所有话串联起来,猜那山神好像是打算用解封他的妖力当做条件,要挟方归赈来帮她完成一件事。
季听奕张嘴咬上方归赈的衣角。
方归赈不解:“阿忆?”
季听奕高高跃起,扒住方归赈肩膀。
可他想表达“一起去”的动作过于抽象,成功让方归赈会错了意。
方归赈扶住季听奕的身体,问道:“你是不喜欢一个人在房间里吗?”
季听奕闻言,觉得这样也行。
他点了点头,顺道还从喉咙间里 “嘤”了一声。
昏暗房间中,方归赈沉默半晌,眼中写满无奈。
只好在,氿泗村的事并不是什麽很难处理的事,也不会有什麽危险。
方归赈转头看了看窗外夜幕将至的天色,语气终于在安静的黄昏中渐渐缓下。
他将季听奕重新抱好,感受着指尖细软。
“那我留下来陪你,明天天亮,我们再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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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区刚一入夜,气温便更冷了些。
度假村的露天餐饮区中,方归赈坐在篝火一旁。
他将季听奕揣在怀里,正与瞿经理相谈甚欢。
正值旅游淡季,整个篝火区中除了方归赈,便只剩另外两桌游客,看起来很是萧条。
瞿经理一边跃跃欲试,想用烤鱼逗方归赈怀里的小狐貍,一边与方归赈聊到:“氿泗村那个地方啊,不吉利的很。”
“氿泗氿泗,谐音就是‘就死’嘛。那个村子里的人啊,早些年也想借着农家院大火的东风搞一搞旅游,还开发了一个名叫‘清泉响谷’的小公园,花了好多钱,但一直都没火。年轻人一看,村里旅游发展不起来,就都跑到城里谋生去了。”
“那些走的人一开始都想着,反正这里离京安市区不远,周末还可以回来,可也不知怎麽的,出去的人都说一走就不想回来了。导致近年来,那村子里就剩下些靠着山住了一辈子的老人,统共也没有几十户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