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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归赈承认道:“嗯。”
季听奕装不知情,问道:“那,杨老板那天说的‘谢陵’,你也查过了吗?”
方归赈神情不自然了一瞬,答道:“关于这个人,我有事想和你说。”
季听奕:“什麽事?”
方归赈坦白道:“杨老板说的谢陵……是我表弟,也是容家人。”
季听奕闻言,表情温柔了些。
他道:“我知道。不过你不是不想说吗,怎麽又突然说了?”
方归赈:“你知道?”
季听奕:“杨老板这麽无法无天,跑在我面前作威作福,我当然会好奇,他是真的什麽都不懂,还是身后有靠山。我让王霖曦去查,恰好小月殿的师兄在外云游,帮他查到杨老板和容家有些关系。”
季听奕很好奇:“不过我倒是不知道,这是凑巧,还是你那表弟有意针对我?”
方归赈:“我与他本没什麽交际,只是要说凑巧,也未免牵强了些。”
季听奕:“他从前没什麽可疑吗?”
方归赈:“他母亲一脉很早就离开容家,就算有异常,我也很难知道。”
季听奕微微蹙眉。
方归赈见季听奕皱眉,朝他招了招手。
“来。”
季听奕从桌前起身,走到窗边的方椅前。
方归赈示意人坐在自己身边,随后伸出手去,抚上季听奕的眉心。
“我知道他在哪,你不用担心。”方归赈柔声道:“不要皱眉。”
季听奕:“他为什麽要这麽做?”
方归赈笑道:“他应当是发现了容家云华山中的一些东西,所以要搞破坏而已,我会盯着他,不会让他做什麽的。”
方归赈既然说到容家,季听奕就不好再刨根问底了。
他刚要换个话题,突然听见方归赈手机响起。
方归赈拿起电话,看过来电显示后,接起放在耳边。
方归赈:“喂。”
季听奕与他坐得很近,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个女声,好像还在哭。
方归赈简单两句应答后,说道:“我知道了,我马上到。”
他挂断电话,看向身旁季听奕:“裴晴,就是那天你和我在医院见过的人。”
季听奕:“我记得,她找你做什麽,她姥姥现在情况不好?”
方归赈一边起身,一边道:“血氧骤降,正在抢救,我在西三所的师父去世前要我替他出面照顾裴家,我得替他过去看看。”
季听奕探头:“我能一起去吗?”
方归赈:“你也想去?”
季听奕:“嗯,她的命是我救的。”
方归赈想了想,点头道:“好,一起去吧。”
-
监护室外,裴晴双眼哭得一片通红。
方归赈与季听奕赶到时,抢救已经结束,老人尚存一息。
裴晴在和医生沟通后,拒绝了所有插管与开刀。
老人内髒衰竭,已无回天之力。
裴晴思来想去,不愿意让姥姥身上插满管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通过机器茍活。
她宁可仅用呼吸机和点滴,小心维持那还未消散的生命直到最后一秒,让姥姥平静地走完一生,哪怕会走得稍早一些。
裴家亲戚不多,此时赶来的人,都在走廊沉闷坐着。
方归赈与裴晴交谈几句,眼看她眼泪溢出,季听奕随手拿出纸巾,朝她递了过去。
结果裴晴接过纸,哭得更兇了。
季听奕平日总在脑子里听九黎哭声凄厉,原本就不喜欢人哭,更不喜欢看女孩子哭。
他说给几人买瓶水,随便找了个由头下楼,打算想想其他办法。
他原本随方归赈来,是想看看能不能从裴晴口中,再问出些有关海棠花溪的事。
可裴晴这麽难过,他又实在问不出口。
医院楼下,季听奕站在角落,嗅着不远处路人指尖传出烟草香,感叹这世间的不如意,有时真是太多了。
这时,他接到方归赈的电话。
季听奕狐疑接通,开口道:“我才刚刚离开你两分钟。”
方归赈哑然失笑,只道:“你在楼下吗,园林局的工作人员说,在移栽那棵海棠树时,他们在那棵树本来位置的土堆附近挖出了一样东西,不像是别人不要的废品。我已经让他们送过来了,就在门诊入口,我就不下去了,你帮我一起带上来吧。”
季听奕嗅着那烟味,觉得自己有点心痒,他只好一边走远,一边应道:“好,我帮你带上去。”
季听奕一路来到门诊入口,看见一位身穿工作服的人员,手捧着一个由透明密封袋包裹的粉色盒子,站在人群一旁,显得十分突兀。
季听奕朝他走去,一番交流后,将粉盒子拿到手中。 ', ' ')